新冠感染后易出现反复咳嗽、胸闷等症状,西医称之为新冠后遗症,症状持续2个月以上者则被称为“长新冠”。笔者临床从“劳嗽”辨治新冠后反复咳嗽,可迅速缓解或解除症状,缩短病程。现列举典型验案二则,与同道共享。
案一
范某,女,51岁,2023年1月26日初诊。主诉:咳嗽1个月余。患者新冠感染后出现咳嗽,经服药及注射药物后虽缓解但迁延不愈。刻下:咳嗽,咳少量白色黏痰,胸闷,动则喘促,乏力,时有心悸,脉滑略数,按之无力,舌红,苔薄黄。
诊断:咳嗽(气阴两虚,痰热余邪未清)。
治法:益气养阴,润肺化痰。
处方:党参15g,麦冬10g,五味子10g,瓜蒌皮30g,桑白皮15g,半夏10g,黄芩15g,款冬花10g,紫菀15g,浙贝母15g,知母10g,苏子15g,白术15g,茯苓15g,炙甘草6g。3剂,水煎服。
1月18日二诊:咳嗽大减,守原方继服5剂,诸症消除。
案二
赵某,男,36岁,2023年2月28日初诊。主诉:新冠感染后咳嗽2个月余。刻下:咳嗽,少痰,胸闷,咽部有异物感。舌红,苔薄黄,脉滑无力。
诊断:咳嗽(痰热未清,肺气阴虚)。
处方:党参15g,麦冬10g,五味子6g,柴胡10g,黄芩10g,半夏10g,瓜蒌皮30g,桔梗6g,款冬花15g,紫菀15g,浙贝母10g,知母6g,白术15g,茯苓15g,炙甘草6g。3剂,水煎服。
3月3日二诊:咳嗽减轻,舌苔转薄白。守上方加桑白皮10g。5剂,水煎服。
3月14日三诊:咳嗽基本消除,守二诊方继服5剂。告愈。
按劳嗽是虚劳咳嗽的简称,又称“疰嗽”“火郁嗽”,明代戴元礼《证治要诀·诸嗽门》云:“劳嗽,有久嗽成劳者,有因病劳久嗽者。”新冠后咳嗽缠绵不愈,日久即成劳嗽。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劳嗽》载:“今年春季时疫,大半皆有咳嗽咽喉之患,乃邪自上干,肺气先伤耳。近日身动气喘,声音渐不扬,著左眠卧,左胁上有牵掣之状。此肝肾阴亏,冲气上触,冬藏失司,渐有侧眠音哑至矣。劳伤致损,非清邪治咳之病。”这段记载和新冠后期反复咳嗽的症状及病机非常相似,此案中患者长期反复咳嗽导致劳嗽,证属肝肾阴亏,不能单纯“清邪治咳”,而需补益肝肾。叶天士以“六味丸加阳秋石、阿胶、麦冬,蜜丸”治之。
笔者认为新冠后期反复咳嗽的主要病机为“正虚邪恋”,即正气虚,余邪未清,留恋不去。其中正虚为主,邪恋其次,治疗上应以扶正为主,兼清余邪。笔者临床常用处方为:党参15~30g,麦冬10~15g,五味子6~10g,柴胡10g,黄芩15g,半夏10g,款冬花10g,紫菀15g,瓜蒌皮15~30g,浙贝母10~15g,知母6~10g,白术15g,茯苓15g,炙甘草6g。方中党参、麦冬、五味子系生脉饮,能补益心肺、益气养阴,针对新冠后期气阴两虚证尤为适宜;柴胡、黄芩、半夏、款冬花、紫菀、瓜蒌皮、浙贝母、知母由小柴胡汤、二母宁嗽丸诸方化裁而来,意在清解余邪,润肺化痰止咳;白术、茯苓、炙甘草健脾益气,培土生金,正气复则余邪易除;炙甘草调和诸药。咽干明显者,加沙参、玉竹、石斛;痰中带血者,加百合、桑叶、阿胶;声音嘶哑、失音者,加青果、木蝴蝶;肺肾虚者,可用都气丸、金水六君煎加减。本证治疗不能单纯着眼于祛邪,过用疏散药物易加重气虚,反而导致咳嗽迁延不愈。同时也应少用辛香耗散的药物,叶天士劳嗽案云“诸香皆泄气”,徐灵胎批注:“劳嗽大忌香燥。”(谭洪福 山东省淄博市淄川区东关社区卫生服务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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