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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广西壮族自治区和陕西省名中医王三虎教授擅长运用经方治疗恶性肿瘤，提出了“风邪入里成瘤说”“寒热胶结致癌论”“燥湿相混致癌论”等新观点，临床上多有效验。兹列举其近期治疗前列腺癌验案三则，与同道共勉。
案一
张某，男，67岁，2023年6月27日初诊。患者于2022年9月确诊为前列腺恶性肿瘤，未接受治疗。2023年5月31日B超显示：前列腺6.6×5.7×8.7cm，前列腺占位累及膀胱输尿管，右肾盂积水。肾功能异常：尿素氮11.1mmol/L，肌酐156μmol/L，尿酸432μmol/L。刻下：尿频、尿急、尿痛，小腹胀，纳可，大便正常，舌红苔腻，脉滑。
诊断：癃闭（太阳少阳合病，三焦水道不通，燥湿相混，寒热胶结）。
治法：疏利三焦，化气行水，润燥除湿，分解寒热。
方用小柴胡汤、五苓散、当归贝母苦参丸、瓜蒌瞿麦丸加减：柴胡15g，姜半夏12g，黄芩12g，人参12g，干姜10g，甘草6g，大枣30g，桂枝12g，泽泻15g，白术12g，茯苓30g，猪苓15g，当归15g，土贝母15g，浙贝母15g，苦参15g，天花粉30g，瞿麦30g，山药30g，黄芪30g，土茯苓30g，泽漆50g，巴戟天12g，吴茱萸6g。28剂，每日1剂，水煎服。
7月27日二诊：患者自觉效果甚佳，尿频、尿急减缓，尚有小便不利，舌苔仍黏腻，脉滑。守上方加砂仁6g化湿浊。20剂，每日1剂，水煎服。
9月27日三诊：来诊前已停药1个月，仍感乏力，尿频减少。2023年9月8日B超显示：前列腺4.0×3.2×3.6cm，欠均匀，输尿管未见扩张，双肾形态正常。前列腺素0.34ng/ml，睾酮0.09nmol/L。舌苔厚，脉沉。嘱原方继服28剂，水煎服。
按王三虎特别重视小柴胡汤疏利三焦、通调水道的功能，《伤寒论》云“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身濈然汗出而解也”，另合五苓散增强化气行水之力。当归贝母苦参丸、瓜蒌瞿麦丸均为张仲景针对燥湿相混、小便不利的主方，《金匮要略》云“小便难，饮食如故，当归贝母苦参丸主之”“小便不利者，有水气，其人若渴，瓜蒌瞿麦丸主之”。尿痛，“因寒故痛也”，舌红、苔腻、脉滑系寒热胶结之象，故用土茯苓、泽漆、巴戟天、吴茱萸寒热并用。
案二
车某，74岁，2023月7月14日初诊。主诉：腰腿痛1年，加重2个月，前列腺癌史10年。刻下：前列腺癌全身骨转移，激素治疗及放疗后眼袋突出，头发稀疏，腰痛酸胀，心悸盗汗，左肩出汗，食欲减退，体重下降，眠差，尿少，二便可。舌暗红体胖，苔厚覆黄膜，脉结代。
诊断：癃闭、心悸（风邪入里，心肾两亏，燥湿相混，骨质受损）。
方用炙甘草汤、独活寄生汤、当归贝母苦参丸加减：炙甘草20g，大枣30g，人参15g，生地30g，麦门冬20g，阿胶6g（烊化），火麻仁15g，干姜6g，桂枝12g，独活15g，桑寄生15g，茯苓12g，秦艽12g，油肉桂10g，防风12g，细辛6g，怀牛膝15g，生杜仲15g，白芍12g，川芎12g，当归12g，醋龟板20g，骨碎补30g，浙贝母12g，苦参12g。28剂，每日1剂，水煎服。
8月14日三诊：腰痛显著减轻，眠、食均增，汗多乏力。舌红，苔薄，脉结代。守上方去浙贝母、苦参，加五味子12g、山萸肉20g增强补肾之力，改生地为60g、麦门冬为30g、独活为12g、桑寄生为12g。28剂，每日1剂，水煎服。
9月14日四诊：虚汗多，濈然汗出，汗黏，面赤，肘臂时痛，纳可，眠可。舌暗红，苔薄，脉滑。方用知柏地黄丸、二至丸、独活寄生汤加减：熟地30g，山药15g，山萸肉15g，丹皮12g，茯苓12g，盐泽泻12g，知母12g，黄柏12g，女贞子12g，旱莲草12g，五味子12g，续断15g，桑寄生15g，龟板30g，骨碎补30g，自然铜15g，土鳖虫10g，浮小麦30g。28剂，每日1剂，水煎服。
10月14日五诊：腰背疼痛明显减轻，盗汗减轻，身上发黏，乏力，眠差，舌暗红变淡，苔薄，脉弱。PSA（前列腺特异性抗原）已恢复正常（6月13日675ng/ml；7月24日216ng/ml；9月20日0.1ng/ml）。于9月14日方加人参10g、黄连9g。28剂，每日1剂，水煎服。
按本案针对脉结代、心悸，先以炙甘草汤为主，稳定大局。心气得复，再加强补肾壮骨。王三虎常用“骨四味”（龟板、骨碎补、自然铜、土鳖虫）治疗多种恶性肿瘤，屡用屡效。
案三
姚某，男，60岁，2023月5月6日初诊。刻下：双目翼状胬肉，面黄，体重减轻，少腹痛不适，肩痛，胳膊疼，舌后半部分有异样感觉，情绪失控，头部麻木，眠差，失眠四月余，尿道痒，尿急，夜尿频，大便不利，小便无力，舌红，苔薄，脉沉。2022年12月27日患新冠肺炎后食欲差，乏力，口苦，胸膈、胃肠不适。患者自述有前列腺癌，B超显示：前列腺4.97×3.9×3.8cm。游离前列腺特异抗原（fPSA）79.13ng/ml，总前列腺特异抗原（tPSA）153.18ng/ml。
诊断：癃闭（瘀阻下焦，湿热壅滯，心肾不交，毒在阴中）。
治法：活血化瘀，清利湿热，交通心肾，解阴中毒。
方用抵挡汤、四妙散、萆牛茯菟汤、交泰丸、升麻鳖甲汤加减：烫水蛭6g，虻虫6g，桃仁15g，大黄6g，黄连12g，肉桂6g，萆薢15g，茯苓15g，盐菟丝子15g，苍术15g，黄柏12g，生薏苡仁30g，牛膝15g，栀子12g，淡豆豉12g，车前子30g，升麻30g，鳖甲15g，煅牡蛎15g，泽泻15g。27剂，每日1剂，水煎服。
6月9日二诊：初服疗效显著，近日又尿频。舌淡红，苔薄，脉滑。守上方加天花粉15g。28剂，每日1剂，水煎服。
7月1日三诊：尿频改善，面黄，腿软。守上方改烫水蛭为5g、虻虫为5g、牛膝为30g、车前子为20g、泽泻为10g，加龟板20g、烫骨碎补30g。20剂，每日1剂，水煎服。
7年31日四诊：总前列腺特异抗原（tPSA）、游离前列腺特异抗原（fPSA）两次复查正常。目内眦翼状胬肉充血，牙软、眠差、尿频均减，皮肤光润，情绪平和。舌淡，苔白，脉滑。守上方加女贞子12g、墨旱莲12g。28剂，每日1剂，水煎服。
9月11日五诊：以上述方化裁，并配合正元胶囊服用。
随访：2023年10月14日，前列腺特异性抗原降至0.01ng/ml。
按舌后半部分有异样感觉、情绪失控表明瘀血不仅在下焦，而是已上冲于头，抵挡汤之虻虫堪当大任。萆牛茯菟汤是王三虎在南京中医学院读研究生期间跟全国名中医、江苏省中医院主任医师徐福松学习的治疗前列腺炎的效方。同时，王三虎认为前列腺癌为阴阳毒，非升麻鳖甲汤难于彻底清剿毒根。（王欢 陕西省西安市中医医院 李兴国 陕西省渭南市中心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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