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证论治,是中医学的主要法则之一,八纲辨证、脏腑辨证、六经辨证、卫气营血辨证、三焦辨证、经络辨证、气血津液辨证、病因辨证等,不一而论。“这些辨证方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疾病的内在联系,现今仍是中医临床认识和揭示疾病本质的主要手段。”面对如此庞大的辨证体系和历朝历代医家们的多种诠释,后世学者几乎是在眼花缭乱中去学习认知、选择应用的。当看到上海中医药大学严世芸、李其忠两位教授领衔的研究团队经过16年的努力,在国家立了专项的研究成果《中医藏象辨证治疗学》(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一书时,心想:中医辨证论治方法已如此之多,还有必要再另提新论吗?及至读了这本书,才疑虑顿释。原来他们所要解决的,正是我所担心的,他们“将这些辨证方法统一起来,取长补短,有机融合,充实精华,使之成为一个完整的、统一的辨证论治体系”。《中医藏象辨证治疗学》一书,对于中医辨证论治学说的研究,确实具有积极的开拓和创新性意义。 藏象立论,是本书的着眼点。藏之于内,是构成机体的实质与灵魂;象之于外,是测知机体内存的客观标示。“象思维乃是中国思维方式的本质内涵、基本特征,我们古代的科学、文化、思想都是在这种思维方式下产生出来的。直到现在,这种思维方式在世界上仍然是不可忽视的,而且还闪闪发光。”(王树仁《象思维——文化创新的原动力》)藏象学说,就是在象思维指导下的“以脏腑为中心,把脏腑与经络、脏腑与气血津液、脏腑与精神情志、脏腑与形体官窍,乃至脏腑与自然、社会环境等有机联系起来”的“中医辨证论治最具特色、最为系统的理论基础”。如果要在诸多辨证论治方法中确立一个核心的话,当然非它莫属。特别是在近代“中医学的藏象概念、内涵日益淡化,尤其在临床上,中医所称的脏腑病证往往与同名的西医脏器疾病相混淆,甚至被取代”的状况下,确立“藏象辨证论治体系”就更显得重要、必要、可行和具有现实意义了,“它不仅有助于解除当前中医界所存在的彷徨、困惑,而且更有利于中医理论研究和临床工作的提高和发展”。《中医藏象辨证治疗学》一书立论于此,可谓高屋建瓴、把握先机、抓住要害、说道痛处了。 回归原典,是本书的着力点。中医经典浩如烟海,近代出现的中医系统教育,荟萃了这些无法读完的经典中的主要思想和精髓,对中医学的快速普及和广泛传播功不可没。但后世一些学者也因此忽视经典学习,希望通过速成之路来传承和发展中医,加之一些著作误解、曲解、错解中医原创思想的现象不时发生,中医人对原典越来越陌生的倾向,已经直接或间接地成为中医学发生变味或变相的病因。《中医藏象辨证治疗学》一书,站在对历史负责的高度上,从策论、医理、医方、医技、医案等多侧面用广角镜扫描了中医典籍,并有针对性地进行了筛选和回放。其数量之多、涉猎面之广,令人称叹,对今人学习医典的启迪、引导和帮助作用是非常之大的。 构架体系,是本书的着重点。中医的创新,不能照搬西方的标准,而是要建立在东西方文化差异基础之上的。《中医藏象辨证治疗学》一书,在构架上是做足了文章的。这不仅表现在书的篇幅安排和文字论述的浓墨重彩分量上,而且表现在书的内容布局和表述手法的种种多样套路上。本书的“藏象辨证论治”一章,设有辨证与论治两大部分:“辨证部分,按肝、心、脾、肺、肾五大系统病证及三焦病证、脏腑相兼病证分别论述。论治部分,首论重要论治法则及用药,包括六淫犯赃用药、脏腑虚实标本用药、五脏五味补泻用药、引经报使用药诸法则,以及脏腑补泻温凉药物举要。次述脏腑病论治,也按肝、心、脾、肺、肾五大系统病证及三焦辨证、脏腑相关病证分述,其内容包括脏腑病治法、适应证、常用方药、医方必备及医案辑要”。按照“以中医藏象学说和历来辨证方法为基础,梳理文献,结合临床”的原则,最终“提出藏象辨证论治新概念,构建藏象辨证论治新体系,以冀实现中医辨证论治的规范化、统一化。” “君子莫进于学,莫止于画,莫病于自足,莫罪于自弃。”(《性理大全》)这是北宋理学家程颐说的;“中医学的继承发扬任重道远,还有很多事情必须花苦功夫、下大力气去做。”这是《中医藏象辨证治疗学》作者在“后记”中说的。这既是“中医藏象辨证治疗学”研究者今后的奋斗目标,也是寄语于所有中医人的真情呐喊。理解了这些话,就读懂了这本书;读懂了这本书,也理解了这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