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民族医学的特征
民族医学具有民族性、地域性、传承性,而且有较多的人文内涵。从根本上来说,它属于医学范畴。在世界上,民族医学是各民族的传统医学。在当代中国,民族医学是指中医学以外的各少数民族的传统医学。
民族医学是一种传统文化、乡土文化、草根文化。它的根在民间。茫茫草原,我们的羊群在哪里?在山沟里。浩浩医海,我们的民族医药在哪里?山林草泽遍地都有草医草药的群落和踪迹。我们的祖先正是靠了它不仅活了下来,而且繁衍昌盛。只有眼睛朝下,体察民情,关心民瘼,深入中国社会的底层,才能看到民族医药的客观存在和它的重要价值。某些从事医药卫生现代化的专家,他们在象牙之塔漫步科技前沿,在远离穷乡僻壤的闹市奢谈与国际接轨。可惜他们没有机会或没有心思踩一踩这块土地。还有一些除了不懂物理学以外样样都懂的物理学家,那个居然知道“在巴黎国家图书馆公元11世纪出版的《希波拉底文集》最大页码号是5626,觉得《本草纲目》连同‘目录’和‘索引’在内才2000页”的大学教授,他们是幸运的。他们未曾有过草药治病的经历,连他们的先人曾否有过病痛也未必想过,当今天的民族民间医生艰难度日的时候,让这些“求名得名”的学者养尊处优,也称得上是一种社会偏爱了。
二、民族医学的分类
中国历史悠久,人口众多。地域辽阔但发展很不平衡,国家统一又同时存在民族文化的多元格局。民族医学作为民族文化的一部分,大致可分以下几种情况:
(一)历史上有文字、有医学文献的民族医学,以藏医学为代表,.如藏、蒙、维、傣、哈萨克、朝、彝等。这部分民族人口约三干二百万人。目前藏、蒙、维基本上已有医疗、教育、科研体系。
(二)历史上无文字,但口承医学文化底蕴深厚的民族医学,近20年来发掘整理成绩显著,以壮医学为代表,如壮、苗、瑶、土家、侗、布依、仡佬、畲、羌等,这部分民族人口约五千多万人。
(三)22个人口较少的少数民族,总人口约55万多人,其中有7个民族人口分别只有几千人。传统医药的资源相对较少,发掘整理进展也相对滞缓。我们现在暂时还没有把握把它们的传统医药知识称作某个民族医学。
(四)民族人口较多,但历史上大量采纳主流文化和主流医学,本民族的传统文化已不够彰显。这部分以满族为代表,人口约二干二百万人。
由此可见,历史上有文字,有医学文献的民族医药只占整个民族人口的三分之一左右。当然,这是我国民族医药极其重要的、早已公认的、具有代表意义的一部分。但如果我们模糊地认为中国的民族医药只有藏、蒙、维、傣,或者说55个少数民族有55个传统医学体系,显然是不确切的。同时,在历史上无文字的少数民族当中,南方的壮、苗、瑶、土家、侗、布依、仡佬、畲、羌等民族有五千多万人,约占全国少数民族人口的一半。他们地处北纬30度以南的亚热带、热带地区,历史上这里生活贫困疫疠横行,但药草丰盛,群众的医药知识十分丰富。这该是口头的、无形的非物质文化的典型,是民族医药发掘整理的重点之一。
民族医药作为少数民族的传统医药文化,民族民间医生祖祖辈辈在乡间半农(牧)半医,政府只有帮助、提高、管理、支持并充分发挥其作用的责任,不存在整个民族医队伍不该行医、禁止行医或全部非法行医的问题。现在某些主管部门常常把自己不了解的、不懂的、因失职而未曾管理的、因法规疏漏而难以覆盖的民族医药,用西医的标准去衡量。凡认为不合格的,都简单粗暴地把他们卡在医学大门之外,说什么“国家只承认藏医、蒙医、维医、傣医,其他都是国家不承认的”。这不仅是不尊重历史和不顾现实,而且因这种封堵而使这门传统医学陷于衰败以至消失的境地,实际上是一种永远难以补偿的历史损失。
三、民族医药的前景
1997年1月1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卫生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指出:“各民族医药是中华民族传统医药的组成部分,要努力发掘、整理、总结、提高,充分发挥其保护各民族人民健康的作用。”
2006年10月11日,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大力扶持中医药和民族医药发展。”
2004年2月19日,国务院副总理吴仪在全国中医药工作会议上讲话指出:“民族医药在保障人民群众身体健康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要认真做好挖掘、整理、总结、提高工作,大力促进其发展。”“在少数民族集中居住的农村和偏远山区、牧区.还要注意发挥民族医药的作用.要高度重视民族医药的发展。”
这里值得提醒的是,中央、国务院的决定是“充分发挥”和“大力扶持”。国务院副总理的讲话是要求“大力促进其发展”,“高度重视民族医药的发展”。各级卫生部门、中医药部门的同志们,我过去的亲爱的同事们和年青的朋友们,你们对各民族医药,“充分发挥”、“大力扶持”、“大力促进”、“高度重视”了吗?吴仪副总理还说,“我们都在讲中医药是国粹,要努力保护,加以提高,但是不给予积极支持,连起码的政策都不落实.又谈何重视,谈何保护,谈何提高。这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要坚决落实好既有的政策,把对中医药的支持落实到行动上来。同时,要不断研究制定新的有利于中医药发展的政策。”同志们,我们不断研究制定新的有利于中医药、民族医药发展的政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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