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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医出言当谨慎

中医中药秘方网 www.xxmy.com 发布时间:2013-05-29

  清代祥符县有一胡姓医生,医术精良,方圆百里的患者皆慕名前往求治。某都督的女儿与人私通,未婚先孕,家人并不知道。一天,该女感冒风寒,请胡医生前往诊治。胡不知其女未嫁,诊后照实说道是“孕脉”。都督闻之大怒,问:“先生之言确凿乎?”胡仍未加思索,答曰:“若无十分把握,不敢言孕。”都督见其女儿败坏门风,恼羞成怒,遂呼其女儿出来,以刀剖开其腹,果见胎儿。胡医生见此惨状,吓得晕倒在地,良久方醒。回家后即一病不起,药石难疗,数月后而卒(清·陆以湉《冷庐医话》)。

  这个案例提示我们,一个医家要出言谨慎,三思而后行,既或实话也要顾及诸多因素。象此案,少女明是孕脉,却未想到可能“未婚先孕”,须要顾及病人脸面。胡医不知顾忌,出言不慎,终至酿成大祸,自己也搭上性命,悲哉。

  一个医家不仅要技术精良,而且要有修养,特别是医疗活动中与人交流的审慎功夫。前贤曰:“凡为医者,性存温雅,志必谦恭,动须礼节,举乃和柔,无自妄尊。”“医家十要”云:“凡乡井同道之士,不可轻侮傲慢,与人切要谦和谨慎”(明·陈实功)。讲的都是医家要练就谦恭谨慎的修养功夫。医史上有几个反面例子颇有教育意义,当事人俱为名噪一时的大家,因为出言不慎,轻则陷于尴尬的窘境,重则自取其辱,读来令人感慨。

  叶天士出言轻率,叶天士与徐灵胎,二人俱为清初三大名医之一,各有所长,时人有“瑜亮”之比,二人却从未谋面。徐灵胎初至吴江治病,是时喜用唐人方,叶天士见之,对门人说:“吴江来了一位秀才徐某,在外治病,颇有心思,但药味太杂,此乃无师传授之故。”称读书破万卷的徐灵胎“药味太杂”,“无师传授”,未免轻率。后来叶氏得到宋版《外台秘要》读之,方知自己眼见未及,复谓人曰:“我前谓徐生立方无本,谁知俱出《外台秘要》,可知学问无穷,不可轻量也。”也算显出叶氏虚心胸襟。此话传到徐灵胎耳中,未计较,倒是赞道:“先生之服善如此,尤见古风。”但是,他把此事记录下来,留在《徐批叶天士晚年方案真本》中,留给后人一段谈资。

  侮慢惹脑祝味菊

  1929年,沪上一位徐姓富商的次子因患伤寒遍请中西医高手诊治,病势日增。病人哥哥曾向名医祝味菊“祝附子”学医,“因常问道于余,对于余之学说,影响稍深”(祝味菊语)。于“是延余往诊,则高热两旬不退,神昏谵妄,前医佥谓热入心包,主用清宫(汤)。”祝氏心知其非,书以与姜附、麻桂之方,服后诸恙依然。徐氏慌乱之余,又延沪上名医某某等会诊,皆认为祝味菊姜附热药之误。且笔之于方案,谓“邪入心包,误投辛燥,法在不救”——称祝氏把病治坏了。徐姓富商慌了手脚,“怨尤群集其子”,“其子惶惶然趋车”找到祝味菊讨教,二人遂赴其宅。刚入门,“某医方蹒跚下楼,相遇于楼次”,祝味菊“因恭叩之曰:‘病者何如?’某医口衔雪茄翘指仰首而言日:‘休矣。’岸然扬长而去,其一股傲慢不逊、老气横秋之态,令人忿懑难受。”祝味菊“忍气”认真审证处方,仍用原方,“无更只字,连服两帖,不分昼夜进之”,服药后,“汗出热减,神静而得安寐矣”,病入坦途而愈,祝味菊则留下那位名医的处方批语。故事到此并未结束。

  时值“三一七”中医抗争大会召开,称祝氏“误投辛燥,法在不救”的那位名医“方高据主席团”。祝氏当场发难:“有地位之名医,一无相当学识,又复信口雌黄,攻讦同道而不负责任,吾侪当若何处置之?”并“袖出某医药方”,欲揭发前事,幸亏主持者“知事不妙”,告以:“今日为中医一致对外之际,请阁下顾全大局,勿以此授人话柄。”其他道友亦“从中调停,设筵于大加利(饭馆)”。某某两医,不得不强颜谢罪:“事出误会,愿阁下勿介意焉。”祝氏“一笑置之”。

  按:此事详载于《伤寒质难》。凭心而论,这位沪上名医声名不小,从其“口衔雪茄”,能“高据主席团”情事揣测,不难知为何人,这里就为“尊者讳”不提其名了。不说他与祝氏医道孰高孰低,即其轻言祝氏“误投辛燥,法在不救”,己见其“轻侮傲慢”同道了,终至自取其辱,强颜谢罪,堪为医戒。

  何书田留难狂言医

  清时,何书田与苏州徐秉楠皆精于医术,名重一时。时有富家刘某的独生子患了伤寒,病势已危,群医束手。遂以重金延徐、何二人诊治。徐先至,诊视良久曰:“察其形症,变在旦夕,虽扁鹊复生,亦无法下手矣。”这时何书田至,徐乃退入另室。何诊之,亦认为症情危重,因曰:“方才切脉时,两手虽奄奄欲绝,而阳明胃脉一线尚存,因思一线之脉,即有一线之生机。唯有轻可去实一法,以轻清之品,或可宣其肺气,冀得津液来复,神志能清,再图良策。勉拟一方服之,于寅卯之交若有微汗,则可望生机。否则,势已无及矣!”其时徐独坐室中,令仆从索方观之,大笑曰:“此方能愈是病耶?果然如此,可将我招牌撤去,终身不谈医道!”此话被何之仆从告之于何。何对病家说:“听说徐先生也在此,今晚虽不能相见,明天一定与之共同处方,千万为我留下他。”徐自知失言,起身辞归,刘苦苦留之。服药后,病儿果然得汗,形色略安。何氏再诊曰:“尺脉已起,可望生矣。但须留住徐先生,余为郎君疗此病。徐若去,余亦去耳。”徐闻见病有转机,无以自容,急欲辞归。刘曰:“何先生有言,先生去他也不留,儿病悬于先生,惟先生怜之。虽日费千金亦不吝。”徐知前言之失,默默无语。不数日,病者已能起坐进粥。何乃对刘曰:“今病已愈,我将返归。徐先生已屈留多日,谅亦欲归,但前有招牌一说,或余便道去取,或彼自行送来,乞代一询。”徐只好厚颜乞求刘从中周旋。刘乃设席相劝,始得调解。事载清·毛祥麟《墨余录》。

  按:“此方能愈是病耶?果然如此,可将我招牌撤去,终身不谈医道!”既或经验丰富的名医,也不能出此狂言。被何书田抓住把柄,频频留难于他,窘迫难言,留给后世教训。(张存悌  李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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