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我在乡下读初中。当时条件比较差,即便教室、宿舍的玻璃碎了也没办法及时更换,如果是冬天就只能用塑料薄膜给“糊”上,更别提暖气或空调了。因为冬天寒冷加上没有热水,住校的同学只能以凉水洗脸、刷碗,许多人手上、脸上生了冻疮。
冻疮让已有爱美之心的女同学颇感尴尬,平时多以围巾遮脸。更愁人的是,冻疮遇热会发痒,一挠又容易溃烂,只有挨过漫长的冬天和次年春天,到了初夏才能慢慢好起来,但到了冬天冻疮又会复发。
升入初三,一位叫韦秀娟的老师教我们英语,是我们那所中学里第一个具有大专学历的老师。韦老师的妹妹韦彩娟恰好和我们同班,我们跟着她“占了便宜”。那年冬天特别寒冷,许多同学脸上、手上又患了冻疮,又肿又红,严重的甚至裂了口子,拿不稳笔。而往年一到冬天就患冻疮的韦彩娟这年没有患冻疮,有女同学私下问她用了什么方法,她说,“大姐让我用温水洗脸洗手,然后再涂上护手油,就好多了。”同学问是什么护手油,韦彩娟说是大姐用猪油加蜂蜜熬的,这个方法是大姐上师专时家里开药铺的舍友告诉她的。
韦彩娟将这事告诉了大姐,韦老师就让她把自己熬的护手油拿给同学使用,同学们颇为兴奋,但有限的护手油很快就用完了。韦老师就私下问哪位同学家里有猪油,如果家长允许可以带来一些。之后她买了一瓶蜂蜜,又加工了几瓶护手油,分给班里的同学们用。
考虑到涂抹前需要用温水将脸和手洗干净,而学校实在没有条件给学生提供热水,韦老师就买来几个当时还很少见的“热得快”,用暖水瓶给大家烧水,同学们可以随时去她宿舍倒水。
随着生活质量与办学条件的好转,现在已很少有人再患冻疮了,护肤手段也丰富了许多,但每到冬天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韦老师,想起她用土法熬制的防治冻疮的护手油。 (韦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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