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大师路志正治疗阳痿病,多遵《黄帝内经》“阴平阳秘”之旨,景岳“阴中求阳,阳中求阴”之秘,特别强调肾为水火之脏。水为肾之体,火为肾之用,当于水中补火或补中有清,寓清于补,火水得其养,龙雷安其宅,则肾气可复矣。切不可图一时之快,不加辨证,徒食鹿茸、桂、附、韭子、淫羊藿等壮阳之品,揠苗助长,致相火愈旺、真阴愈竭,即使病暂去犹恐复至。路老集先贤各家之长,立阴阳平补、清补并施之法治疗此病,每获良效。
患者张某,男,27岁,遗精、阳痿2年。1979年10月来诊。据述头晕眼花、腰膝酸软,疲乏无力,舌红苔薄白,脉弦细。审证切脉,认为患者生活不节、思虑过度、阴精暗耗,元阳亦伤,是故遗精阳痿,虽有腰膝酸软,疲乏无力等一派虚像,但舌红,脉细中带弦,即景岳所谓“独处藏奸”是也。
治则:阴阳平补,补中有清,不宜过热、过寒、太淫、太滋。过热则伤阴,过寒则伤阳,过滋则壅滞,过涩则留邪。
方药:沙苑蒺藜12g,莲子肉12g,芡实12g,生龙牡各21g,川黄连3g,大生地6g,栀子3g,麦门冬9g,五味子6g。
服4剂后,复诊。此刻阳事已旺。遂予原方以巩固疗效。方中所用之药仅沙苑蒺藜一味为甘温之品,张石顽称之为“精虚劳要药”,最能固精;莲子肉甘淡而涩,汪昂称其能“交水火而媾心肾”;芡实味涩而固肾,服之补下元益肾精。
按:本例阳痿实源于遗精,而遗精之生,系君相二火妄动,故以黄连、生地泻南补北,栀子通泄三焦之火,龙牡镇心安神止泄,是谓治其本清其源。诸药强肾无燥热之偏,固肾无凝涩之害,清火无苦寒之弊,看似平淡无奇,而确能中病。后余在临证中遇到此证,每用此法亦多见效。
(本文摘自《中医内科临证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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