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概括中医对男性不育认识的思维和治疗模式,对临床治疗男性不育具有现实的指导意义。影响男性不育最常见的病症是少精症、弱精症、精液不液化症。本文着重从这几方面阐述中医对男性不育的诊疗思维和模式。
祛湿为治疗的前提
将祛湿确定为治疗本症的前提基于两个方面:一是湿邪的存在,其特性即可导致不育;二是湿浊内盛,导致不能展开进一步有效的治疗,尤其是补肾剂的应用。
《医述·求嗣》中提出:“湿多则精不纯。”湿邪是导致男性不育的原因之一。湿性趋下,易伤阴位。湿浊内蕴,脾主运化水湿,湿邪留滞体内,常先困脾气,使脾阳不振,运化失职,水湿停聚。其病多出现于下部,留注下焦,阻于肝脉,伴有阴囊潮湿。阴囊潮湿可直接导致阴囊温度升高。正常精子的产生需要阴囊的温度低于体温1到1.5度,这是精子产生的最佳身体环境。如果温度升高,可直接影响精子产生和数量,及精子的获能和活力。故用四妙丸和温胆汤清利下焦湿邪,改善囊汗的症状,从而改善精子的质量,达到治疗弱精症、少精症的目的。
调肾为治疗的根本
不育首先责之为肾精的亏耗。填精补肾是治疗男性不育的根本法则。从肾论治,不可蛮补,亦当调摄有法。补肾剂的使用必须是在湿邪已清除的前提条件下进行,否则只能带来副作用。
调肾之法,在于调摄肾之阴阳平衡,以达到阴阳互根、互用之效能。温肾剂不能滥用久服。仙灵脾为温肾阳的佳品,但长期使用,只会适得其反。《名医别录》记载:“丈夫久服,令人无子。”这足以说明滥用久服温肾剂的危害。《幼幼集》指出:“论种子不宜服热药,世人有无子嗣者,皆谓肾家不足,乃服鹿茸、鹿角胶霜、锁阳、苁蓉、龟板等辈以温肾,不知肾不可温也。”然而,若因命门火衰,元阳不足为病者,当以辨证为法,因证求之。《竹林女科症治》中有男子精滑艰嗣、男子阳虚艰嗣、男子阳极艰嗣等症的记载。这些均为男子元阳不足,或先天禀衰,或劳伤过度,以致命门火衰,可酌加温肾药,但必须遵循善补阳者必阴中求阳的用药原则。
化痰治“精液不液化”
精液的不液化和稠度增高是导致男性不育的原因之一,有中医学者将其归为“精浊”和“精液稠厚”的范畴。中医尤其重视内痰。就痰的形成和发病,元代王圭所著《泰定养生主论》指出:“痰之为病,不出六经。……元和纯粹,谷气相资,升降无穷,髓、脑、涕、唾、涕、精、气、血液,同出一源,而随机感应,故凝之则为败痰。”析“随机感应”泛指不同来源的分泌物,在各种因素随机作用下,均可能形成“败痰”。《医述·求嗣》亦认为“痰多”是导致男性不育的重要原因。男性精液排出后,在“随机感应”作用下而凝固不化称为精液不液化,凝固的胶状物则为“败痰”,视之为有形之痰。
《泰定养生主论》言:“一切痰涎,皆有气味,……,痰清白者为寒。”依据精液凝结不化的特性,结合“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的治疗法则,制定化痰温阳通络的治疗原则。以鸡内金、浙贝、穿山甲为君药化痰散结;以荷叶、生麻黄、生麦芽的升散、升发、升清之力促精液液化;以黑附子温阳助痰浊液化;以桃仁、泽兰走肝经化瘀利水;以昆布、生牡蛎散结化痰;以威灵仙、桂枝通络化痰;以生薏米、泽兰淡渗利湿,消生痰之源;以昆布为引药,直达病所阴器。此方案可有效地解决精液不液化的问题,从而改善精子的活动力。
特殊药物当择机使用
男性不育者,如果舌苔淡薄无腻象,则可着力补肾填精。同时,考虑此病多病程缠绵,即所谓“久病入络”,故选用五子衍宗丸类及一些善于入络的药物治疗,共同达到改善和提高精子质量的目的。
入络药物的选择,以穿山甲和水蛭较为适合。穿山甲善走窜,通经络,能有效避免因大队补肾药的长期使用而引发壅滞等副作用,可以获得持续平和的疗效。水蛭善入血分,破血力宏,能改善血脉瘀滞。阴器位于阴部,此处气血运行较差,若长期坐卧,则血脉运行更会受影响,使用此药恰到好处。此类入络药物均药性峻烈,长期使用易伤精耗血,所以临证宜间断使用。在应用入络药物的时候,宜酌加血肉有情之品,可有效防范入络药物耗伤阴血。此类药物可选用鹿角胶和阿胶。
人参大补元气,为补气药之首,可治“气衰”,适合在男性不育症治疗过程中使用,能有效提高精子的活力。李杲曰:“人参甘温,能补肺中元气,肺气旺则四脏之气皆旺,精自生而形自盛,肺主诸气故也。”气旺精自生,补五脏益肾精,可达到补气生精的目的。
求嗣当需“男女和悦”
不能生育会直接影响男性的心理活动,容易发生心理失衡等现象,甚至出现男性性功能障碍。尤其在临床治疗过程中,患者情感波动较大,易出现如焦虑、抑郁、心理负担重、恐惧等不良情绪,影响夫妇双方婚姻、家庭和相应的社会关系。心理失衡可导致心理危机,这种心理危机势必影响患者生育能力和治疗效果。《医述·求嗣》在谈及男性不育导致的不良情绪的危害时指出:“气郁者,肝气抑塞,则怀抱忧愁,何能种玉蓝田、毓麟兰室?”说明此类患者必须建立有效的渠道,缓解心理压力。医患之间和夫妇双方之间应当建立良好的沟通。患者应当了解疾病的本质并建立信心。
治疗男性不育需要有步骤、分主次。治法上应当注重祛湿、调肾、化痰。此外,还应该关注求嗣心理危机的干预及男性生殖保健。(贾海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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