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书记(女),年方而立时,正1976年也。于10月间患感冒,服解表药,诸症均退而咽痛末已。旬日后,入夜辄痛,夜半更甚,睡梦中亦常因痛而醒,及至鸡鸣则咽痛若失。病发后夜夜如此,深受其累,脉细而弦.据此特征,显是阴虚火动、虚火上炎所致。盖患者体质本属阴亏血弱,兼以平日劳心过度,心火易于炎上。加之夜间阴气用事之时,阴中伏火,易随阴气升逆而达于咽喉。夜半子时一阳初生,至鸡鸣阳气渐盛,阴气退位,阴火亦随之暂时伏匿,是以时至凌晨则咽反不痛。于是投以养阴清火之剂,药用生地、麦冬、白薇、丹皮、银花、桔梗、甘草之属,投之不应。仍服西药亦:不应。因循至12月初,病已两月,又复感冒,咽痛更烈,将解表、养阴、凉血诸品,参合而为一方。
方为:荆芥9g、豆豉6g、白薇9g、生地9g、玉竹9g、麦冬9g、元参9g、丹皮9g、赤芍6g、甘草1.5g。服两帖,表即得解,而咽痛依然。
余反复推敲历次所用之方,无不合辙,何以不见效果。一日读医书而得触类旁通,悟知初方非法不对,乃用药不精。
既是虚火上炎,而用桔梗,反使升提上行,致阴火气浮焰烈;
邪火既在营阴,用银花毕竟清气之物,是分散药势,反致力不专一。
上方虽已不用桔梗、银花,但有荆芥、豆豉,发越升散,依然易引伏火升腾。
于是俱摈杂药,专治阴分,即于前方中撤去荆豉,再服三帖,咽痛如失。越数年后询之,仅劳累时偶有微痛,稍事休息即可自解。
按:由此案而反思之,临证时选用药物,亦大有学问在。
一药之善,沉疴立起;
一药之差,危殆即至;
一药之当,久病随消;
一药之杂,便觉掣肘。
是以知为医者不仅须精研医理,还须熟读本草。理、法、方、药环环紧扣,件件精当,方不愧称良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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