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117在白血病免疫分型中的意义

　　中华检验医学杂志2000年第23卷第4期

刘艳荣　付家瑜　常艳　高晖　于弘　陈珊珊

　　摘要　目的：观察细胞表面分化抗原(CD)117在各型白血病中的表达及其意义。方法：采用单标或双标直接免疫荧光标记法标记20种细胞表面分化抗原，经流式细胞仪测定。对185例白血病患者骨髓或外周血白血病细胞的免疫分型及CD117的表达进行分析。结果：CD117在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ALL）中表达率极低，仅占1.5％，CD117在急性髓细胞白血病(AML)-M0，M1，M2中表达率较高（＞85％）；AML-M3患者，表达率较低。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CLL）全部为阴性。慢性髓细胞白血病（CML）慢性期患者CD117阳性细胞＜10％，多数加速期、急变期患者CD117阳性细胞＞10％，但＜20%。结论：CD117有助于鉴别ALL与AML。CML患者CD117表达＞10％应警惕加速和急变的可能。

　　关键词：白血病；免疫分型；细胞表面分化抗原117

　　c-kit原癌基因编码分子量145 000的跨膜酪氨酸激酶受体，其配体为干细胞因子(SCF）。SCF是重要的造血生长因子之一，与其他的细胞因子协同作用促进造血干/祖细胞的增殖及分化。c-kit受体命名为细胞表面分化抗原(CD)117，利用单克隆抗体（MoAB）YB5B8检测正常造血干/祖细胞CD117的表达，发现19%～51%CD34阳性（CD34^＋）细胞表达CD117，CD117阳性的干/祖细胞中，52%～23％表达CD33或CD71(62%～26％)，正常骨髓中CD7⁺CD34⁺细胞非常少见^［1］。c-kit受体在白血病细胞的表达国外文献报道较多，国内报道甚少，现将我们所收集的185例白血病患者CD117的表达及与各型白血病的关系分析如下。

材料和方法

　　按FAB分型，185例白血病患者中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ALL）65例，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CLL）14例，急性髓细胞白血病（AML）54例，慢性髓细胞白血病（CML）慢性期30例，CML急变加速期18例，双表型急性白血病4例。AML组的亚型为：M0+M1 3例；M2 20例；M3 20例；M4+M5 7例；M6 2例；M7 2例。取肝素抗凝的骨髓(BM)，个别患者外周血（PB）幼稚细胞＞30%, 且抽取BM有困难时，采用PB，经直接免疫荧光标记法标记下列抗原：CD2、CD3、CD4、CD5、CD7、CD8、CD19、CD10、CD13、CD14、CD15、CD19、CD20、CD22、CD33、CD34、CD38、HLA-DR、CD117。经流式细胞仪测定，以标记细胞数＞20％为阳性。其中135例采用CD45与上述标志分别双标记法，对白血病细胞进行免疫表型分析。

结果

　　图1，为一正常BM CD45／SSC散点图。根据各群细胞CD45荧光强度与侧向角反射（SSC）的差异可将BM细胞分为淋巴细胞、单核细胞、髓细胞、有核红细胞及幼稚细胞群，对不同的细胞群框定（即设门）后，即可知各群细胞所占的比例，并可明确显示幼稚细胞群的免疫表型（图2）。

R2为淋巴细胞，R3为单核细胞，R4为髓细胞，R5为幼稚细胞，R6为有核红细胞

1　正常BMCD45/SSC散点图

R2为异常群体，占87.2%；R3为残存髓细胞，占5.57%；R4为有核红细胞，占6.12%

2　T-ALL患者BMCD45/SSC散点图

　　ALL组中只有1例T-ALL患者CD117阳性细胞为81.3%, 从图2可知，此患者BM内不同细胞的比例明显异常，髓细胞极少，而以一群异常细胞为主，约占87.1%，对此部分细胞设门后分析，发现此部分细胞主要表达CD2、CD7、CD8、CD38及CD9、CD117亦表达于此群细胞上，阳性细胞数分别在50％～89%之间。

　　此外其胞浆CD3(cCD3)亦阳性，说明此患者为CD117阳性的T-ALL。CD117在ALL组中的总表达率仅为1.5％。14例CLL患者CD117均为阴性。

　　AML组中26例表达CD117，阳性率为48％，其在各型AML中的分布见表1。其中M0、M1、M2患者CD117阳性率＞85％。而M3患者CD117阳性率较低，仅为10％。 CD117阳性AML患者中5例除表达髓系标志外同时表达CD7，占19.2%(5/26）。只有1例患者其CD2的阳性细胞数为64.5%，经双参数分析证实为髓系细胞共表达CD2。

表1　CD117在各型AML中的表达

　　CML慢性期患者CD117阳性细胞数均＜10%，平均为(3.98±1.98)％。CML急髓变及加速期患者11例，其中只有2例CD117＞20％，分别为20％和28％，其余9例患者CD117均＜20％但＞10%，平均为(15.3±4.83)%。与慢性期相比两者差异具有非常显著意义（P＜0.000 1）。CML慢性期CD34⁺细胞在0.6％～6.5％之间，平均为(2.75±1.52)%， 急髓变及加速期患者CD34^＋细胞％平均(7.18±3.92)%。与慢性期比较差异具有显著意义（P＜0.000 1）。5例急淋变患者中1例CD117为15％，其余均＜10%。另有2例急变期患者，CD34和CD117明显升高，同时表达CD7，而其余T细胞标志及cCD3为阴性，其免疫表型见表2。经CD45双标法分析，2例患者淋巴细胞群仅占3%, 异常群体占66.7%和79.8%，表2中的标志主要见于幼稚细胞群，因此考虑为干／祖细胞型急变。

表2　2例CML急变期患者免疫表型

　　4例双表型急性白血病患者均为CD117和CD34双阳性，且4例患者均同时表达T系及髓系标志。其中1例患者表达多项T系标志及髓系标志，经CD45双标法分析，发现此患者BM内存在两群细胞，一群细胞表达所有T细胞标志但CD117阴性，另一群细胞同时表达CD2、CD7、CD13、CD33、CD38、CD34、CD117等。说明CD117确实表达于早期多能干细胞上。另一例双表型白血病患者经CD45双参数分析表明白血病细胞同时表达CD2、CD7、CD13、CD15、CD38、CD34、CD117。

　　在CD117阳性患者中有16例同时表达CD34(占61.5%)。经相关分析发现，CD117与CD34及CD13具有正相关，r值分别为0.67和0.31，P值分别＜0.001和0.05。CD117与CD38、HLA-DR也具有正相关（P＜0.05），与CD14、CD15具有负相关，r值分别为-0.402和-0.320，P值＜0.01和0.05。

讨论

　　在正常BM中CD117阳性细胞＜5％，多表达于髓系定向祖细胞^［2］。在淋巴结中，极少数早期T细胞表达CD117，其表型为CD7⁺CD4^-CD8^-CD3^-，并且在体外能分化为淋巴系和非淋巴系细胞^［3］。CD19⁺细胞中4%表达CD117。c-kit在白血病细胞中的表达外报道较多，1998年欧洲免疫分型组的Bene^［4］总结了1 937例成人及儿童急性白血病CD117的表达，以阳性细胞＞20％定为阳性标本，982例AML中CD117阳性占66％。并认为CD117在AML各亚型之间表达无明显差别。 ALL中CD117的表达占4%，本资料显示CD117阳性率在AML与ALL有明显差异， CD117阳性主要见于AML-M0、Ml及M2患者，仅1.5％的ALL患者表达CD117。AML-M3患者中只有10％为CD117阳性。而典型的M3患者免疫表型特点为CD34与HLA－DR阴性，似与CD117阴性的结果一致。Kha1idi^［5］也发现AML-M3患者缺乏CD117及HLA-DR的表达。

　　本组资料中CML急变加速期患者CD117的表达率为18％，低于国外报道，可能与本组资料中CML加速期患者其BM内原粒+早幼粒细胞不甚高(＜30%)有关。至于CD117在CML加速急变期的临床意义尚需进一步证实。对于AML的其他亚型，由于例数较少，尚需累积更多的病历加以说明。

　　对白血病进行免疫分型，由于白血病细胞没有特异性标志，主要依据表达于正常细胞上的分化抗原，根据其表达率的变化来判断。此种方法由于不能将白血病细胞与正常细胞区分开，因此难以进行精确的分型。近年来免疫分型上的一大进展是引用CD45抗原^［6］。CD45是一种白细胞抗原，其表达特点为随着细胞的成熟其表达量随之升高，即幼稚细胞CD45表达强度弱，成熟细胞表达强。同时标记CD45与其他一种相应抗原，以每个细胞CD45的强度作为纵坐标, 以反映细胞颗粒性的SSC值作为横坐标制图，将BM分为不同的细胞群体，再分析各群细胞的免疫标志，因此可精确地显示幼稚细胞群的免疫表型。利用此方法分析了135例白血病患者，发现CD117均表达于幼稚细胞群，特别是CD117阳性ALL患者，直接地证明CD117表达于异常淋巴细胞群中。对于免疫表型不典型的患者，例如AML伴T或B系标志异常；或ALL患者伴髓系异常，利用CD45／SSC设门法可直接地证明此患者为双表型或双克隆型白血病。

　　本组资料说明：(1)CD117在ALL患者中的表达确实低，可见于极少数T-ALL患者；(2)经CD45双参数分析可知CD117主要表达于髓系干祖细胞及多能干祖细胞上；相关分析亦说明CD117的表达与干祖细胞标志CD34、CD38、HLA-DR及CD13具有正相关。CD117阳性可为AML诊断提供帮助；(3)虽90%AML-M3患者CD117为阴性，但与M3患者95%为CD34、HLA-DR阴性相一致，可为M3诊断提供借鉴；(4)对CML急变期的患者，CD117＞10%应警惕发生急变或为急变先兆。

　　作者单位：刘艳荣(100034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血液病研究所)

　　付家瑜(100034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血液病研究所)

　　常艳(100034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血液病研究所)

　　高晖(100034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血液病研究所)

　　于弘(100034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血液病研究所)

　　陈珊珊(100034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血液病研究所)

　　参考文献

　　1，Strobl H，Takimito M，Majdic O，et al. Antigenic ana1ysis of human haemopoietic progenitor cells expressing the growth factor receptor c-kit. Br J Haemtol, 1992,82：287-294.

　　2，Ashman LK, Cambareri AC, TO LB, et a1. Expression of the YB5. B8 antigen （c-kit proto-oncogene product） in normal human bone marrow. Blood, 1991, 78：30-37.

　　3，deCastro CM，Denning BF, Langdon S，et al. The c-kit proto-oncogene receptor is expressed on a subset of human CD3-CD4-CD8-(triple-negative）thymocytes. Exp Hemato1, 1994, 22：1025-1031.

　　4，Bene MC, Bernier BF, Casasnovas RO, et al. The reliability and specificity of c-kit for the diagnosis acute myeloid leukemias and undifferentiated leukemias. Blood, 1998, 92: 596-599.

　　5，Khalidi HS, Medeiros LJ, Chang KL, et al. The immunophenotype of adult acute myeloid lelukemia：high frequency of lymphoid antigen expression and comparison of immunophenotype，French-American-British classification, and karyotypic abnormalities. Am J Clin Pathol, 1998, 211-220.

　　6，Jennings DC, Foon KA. Recent advances in flow cytometry: application to the diagnosis of hematologic malignancy. Blood, 1997, 90: 2863-28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