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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社会的发展，女性对生育方式的认识也逐渐改变。由于担心婴儿安全、恐惧疼痛及担心影响性生活等，越来越多的女性选择剖宫产分娩。据世界卫生组织2007—2008年对中国医疗机构的调查显示，我国剖宫产率达46.2%[1,2]。剖宫产后产妇乳汁量较少，且分泌较晚[3,4]，是导致母乳喂养失败的主要原因[5]。五行音乐疗法以中医理论为指导、五行理论为基础，通过辨证选择音乐施治，有助于促进产妇分泌乳汁。本文从剖宫产术后缺乳的病因病机及“五音疗疾”的机制两方面分析五行音乐疗法治疗剖宫产术后缺乳的可行性。
1 缺乳的中医认识
缺乳又称为乳汁不足或乳汁不行，多发生在哺乳期内，症见乳汁甚少，或无乳可下。缺乳的病因分虚实两端，虚者脾胃虚弱，气血津液亏虚，生化乏源，无乳可下；实者肝郁气滞，痰浊壅盛，瘀血阻滞，乳络涩滞不通，乳汁无路可下；产妇产后气血变化急骤，饮食不当，食肥甘滋腻之品，酿痰生湿，或为肥胖痰湿之体，痰浊易阻滞乳络，不通则乳汁不能下。关于虚证病机，《诸病源候论》曰：“妊娠之人，月水不通，初以养胎，既产则水血俱下，津液暴竭，经血不足者，故无乳汁也。”《傅青主女科》曰：“乳乃气血之所化而成也，无血固不能生乳汁，无气亦不能生乳汁。”认为气血不足是缺乳的主要原因。《景岳全书·妇人规》言：“若产后乳迟乳少者，由气血之不足，而犹或无乳者，其为冲任之虚弱无疑也。”产后乳汁分泌迟或少，是气血不足所致，产后无乳可下者，是冲任虚损所致。剖宫产产妇术前禁饮食，因机械刺激及麻醉等因素的影响，肠道功能恢复较慢，导致术后饮食恢复晚，肚腹空虚，脾胃虚弱，气血生化乏源，也可致乳汁生化乏源。关于实证病机，《景岳全书·妇人规》云：“一因肥胖妇人痰气壅盛，乳滞不来者。”《格致余论》曰：“乳子之母，不知调养，怒忿所逆，郁闷所遏，厚味所酿，以致厥阴之气不行，故窍不得通而汁不得出。”强调了情志、饮食对乳汁分泌的重要性。《傅青主女科》言：“少壮之妇，于生产之后，或闻丈夫之嫌，或听翁姑之谇，遂致两乳胀满疼痛，乳汁不通。人以为阳明火之热也，谁知是肝气郁结乎！”描述了情志对乳汁分泌的影响。除此之外，离经之血便是瘀，剖宫产术中、术后所出之血均为瘀血，瘀血阻滞乳络，亦可发为缺乳。郝艳方等[6]探讨脾胃与缺乳的关系，认为从健脾升清、健脾化湿、健脾养心方面恢复产妇的脾胃功能，同时兼顾理气、祛瘀、化痰，可使其脾胃功能恢复正常，气血充沛，从而使乳汁生化充足。
2 五音疗法内涵
五音是中国传统音乐的基本音，分别为角（3-MI）、徵（5-SOL）、宫（1-DO）、商（2-RE）、羽（6-LA）。将五音谱成乐曲，即五行音乐。通过聆听五行音乐调治疾病，即为五行音乐疗法。《灵枢·邪客》曰：“天有五音，人有五脏，天有六律，人有六腑。”中医认为，五音与五行、七情有对应关系，即肝属木，在音为角，在志为怒；心属火，在音为徵，在志为喜；脾属土，在音为宫，在志为思；肺属金，在音为商，在志为忧；肾属水，在音为羽，在志为恐。元·朱震亨指出：“乐者，亦为药也。”《白虎通·礼乐》有“调和五声以养万物”的记载。清·吴师机提出：“七情之病也，看花解闷，听曲消愁，有胜于服药者矣。”有研究表明，五音是一种声波振动，具有特异的能量属性和振动频率可引起五行属性相同的脏腑经络产生共振，从而起到治疗作用[7]。五音内应五脏，根据五行的生克制化理论，五行音乐疗法不仅可以治疗本脏的疾病，亦可治疗相关脏腑的疾病，使脏腑达到平衡状态。此外，根据中医七情理论，聆听具有不同感情色彩的音乐，可以治疗由情志失常引起的疾病。
五行将五音、五脏、五志联系起来，间接地建立起五音和五志的联系[8]。五志为五脏功能活动的外在表现，故五行音乐疗法可通过共振的方式直接调节五脏功能、间接调控五志。
3 五行音乐分类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角谓木音，调而直也；徵谓火音，和而美也；宫谓土音，大而和也；商谓金音，轻而劲也；羽谓水音，沉而深也。”角属木，角调乐曲具有树木般柔和、条达的特性；徵属火，徵调乐曲具有烈火般兴奋、积极向上、热情美好的特性；宫属土，宫调乐曲具有大地般敦厚、庄重典雅的特性；商属金，商调乐曲具有悲切、肃静的特性；羽属水，羽调乐曲具有水之苍凉柔润的特性。现今临床上运用的五行音乐曲目多选用中国医学音像出版社发行的《中医传统五行音乐（正调式）》，亦有选用其他来源的曲目，但这些曲目的调式归属可能存在一些争议。临床上具体应用时角调乐曲可选《春风得意》《江南好》等；徵调乐曲可选《出水莲》《浏阳河》等；宫调乐曲可选《彩云追月》《平湖秋月》等；商调乐曲可选《将军令》《阳关三叠》等；羽调乐曲可选《春江花月夜》《寒鸦戏水》等[7]。
4 五音疗法治疗缺乳的可行性
研究表明，五行音乐发挥作用的机制主要是通过共振，即人体与音波的交流方式是以共振方式接收的，神经传递为途径之一，感受器包括听觉神经、触觉神经，以听觉神经为主[9]。这些感受器接收到声波振动后，以神经脉冲形式向上传递给中枢系统，经大脑对传入信息进行整合、处理、分析、加工和反馈，进而影响“神明之心”，调节周身脏腑、经络的生理活动，同时影响人的情志、行为[10]。中医理论中的五脏五音论为五音疗疾的可行性提供了理论支持。五行学说是采用取象比类和推演络绎的方法，将自然与社会的各种事物或现象分为五类，并以五行之间的生克制化关系来解释其发生、发展和变化规律。五行具有生克制化的特点，可维持五行系统的平衡，保证事物的正常变化与发展。五行生克制化异常会导致疾病产生。因此，可通过调节五行生克制化关系指导治疗疾病。五音作为五行在自然界对于音的归类，也具有五行生克制化的特性，通过五行的生克制化特点，选择适当的音乐，能达到治疗疾病的效果。
4.1辨脏腑虚实而施乐
《难经·六十九难》云：“虚者补其母，实者泻其子。”根据五行相生原理，一脏出现虚证时，应补其母脏，出现实证时，应泻其子脏。因此，临床治疗时应根据脏腑的虚实辨证施乐。物质的共振会产生能量，通过声波与五脏共振产生的能量纠正五脏固有频率震动产生的能量，达到“损有余而补不足”之效[11]。(1)脏之虚，补其母。五行依木、火、土、金、水的顺序相生，五音以角、徵、宫、商、羽的顺序相长。根据五行相生之理，遵循“虚则补其母”的原则，针对肝血亏虚证，可选取羽调乐曲，取水生木之意，润养肝血；心血不足证，选择角调乐曲，可疏肝之郁结、消人之忧愁，畅情志，理气行血，是木生火之理，助心奉赤化血；脾胃不足证，聆听徵调乐曲，调畅血脉，是火生土之道，温养脾胃；肺气虚损证，选择宫调乐曲，可助一身之气周流全身，调畅脾胃气机并补肺之不足，达土生金之功；肾气不足证，选择商调乐曲，可促进肺气宣降，促使气机内收，助肾纳气，以奏金生水之效。产妇行剖宫产手术前需禁食，肠空脾弱，加之术中、术后出血可能造成五脏虚损，故根据术后五脏亏损情况辨证选乐，可调和五脏，促进产妇五脏功能恢复，气血生化有常，则乳汁生化有源。(2)脏之实，泻其子。脏之实证，应循“实者泻其子”之说，取其子脏之音声。如木生火，肝木为母，心火为子，肝阳上亢，可选其子脏心之徵调乐曲；心火亢盛，可选其子脏脾之宫调乐曲；脾胃之疾表现为实证时，选其子脏肺之商调乐曲；肺证实，选其子脏肾之羽调乐曲；肾证实，可选其子脏肝之角调乐曲。剖宫产术前，产妇情绪紧张，肝气不调，疏泄失常或因术中、术后出血，离经之血便为瘀血，气血失常可致五脏气机失常，五脏实证由此而生。根据五脏子母关系，实者泻其子，选择相应的乐曲，以畅五脏之气机，除五脏之病邪。
4.2辨情志而施乐
特定音调的乐曲可以激发与其对应的情志，根据患者的情志特点选择五行音乐调式以调节其情绪，达到辨志施乐的目的[12]。五音是一种信息传递媒介，承载了演奏者、作曲者、歌唱者对自然和社会的理解，传递情感、意识等丰富的信息。人体是一个心身统一、相对开放，且高度动态平衡的系统，随时都在与大自然进行物质、能量及信息的交换[13]。因此，由于五志失常引起的疾病可借助五音这一媒介，通过共振的方式进行信息交换，即胜情或共情，进而治疗疾病。(1)施乐以共情。《素问·举痛论》载：“余知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思则气结。”《景岳全书》云：“然以情病者，非情不解，其在女子，必得愿遂而后可释。”《礼记·乐礼》记载：“宫动脾，商动肺，角动肝，徵动心，羽动肾。”五脏合五志，五志应五音。肝在志为怒，心在志为喜，脾在志为思，肺在志为忧，肾在志为恐，情志不同则选乐各异。剖宫产产妇因术前恐惧、焦虑，或术后伤口疼痛等原因，易出现五志失常。《备急千金要方》云：“凡乳母者，其血气为乳汁也。五情善恶，悉是血气所生也。”五志异常，则气血生发运行失常，乳汁不下。故治疗可选用表达相同情感的乐曲，循循善诱，使聆听者身临其境，情感得以抒发，气机调畅，乳汁乃下。(2)施乐以胜情。《医方考·情志门第二十七》云：“情志过极，非药可愈，须从情胜。”五志过极，根据五行相克的原理，可施以不同的音乐。《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怒伤肝，悲胜怒；喜伤心，恐胜喜；思伤脾，怒胜思；忧伤肺，喜胜忧；恐伤肾，思胜恐。”《儒门事亲·九气感疾更相为治衍》言：“悲可以治怒，以怆恻苦楚之言感之；喜可以治悲，以谑浪亵狎之言娱之；恐可以治喜，以恐惧死亡之言怖之；怒可以治思，以污辱欺罔之言触之；思可以治恐，以虑彼忘此之言夺之。”由此可见，怒盛应施以商乐，恐盛则施以宫乐，悲盛施以徵乐，忧盛施以角乐，喜盛施以羽乐。抑弱扶强，调畅情志，以复其常，此为胜情。
5 小结
母乳中富含蛋白质、分泌型免疫球蛋白等营养物质及免疫调节物质，在婴儿的生长发育过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14]。母乳喂养可保护乳牙，减少龋齿的发生[15]，还可以有效预防儿童期癌症，如白血病、淋巴瘤[16]，并能降低产妇患卵巢癌的风险[17]。母乳喂养是世界公认的哺育婴儿的最佳喂养方式，由于现代人们教育水平、生活习惯及对生育理念的改变，剖宫产率呈逐年上升趋势，产后缺乳的发病率逐年升高。对于剖宫产术后缺乳的产妇，现代医学治疗方案疗效欠佳，产妇常出于对用药安全性的担忧而拒绝用药。五行音乐疗法治疗剖宫产术后缺乳有坚实的理论基础，既能单独使用，又可联合中药、耳穴、针灸等中医治疗手段使用，方法简便，无不良反应，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
来源：中国民间疗法 作者：何冠瑾 谢萍 孙国娟
成都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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