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有艾滋病毒针头刺伤的民警的痛苦心灵之旅

　　街头，一位吸毒者神秘地倒毙了。为弄清其身份和死因，重庆市北区公安分局民警文剑，不幸被这名艾滋病人用过的毒血针头刺伤。

　　面对可能感染艾滋病，可能被死神召唤以及世人的冷漠与恐惧，亲人的哀怨与悲伤，他忍辱负重、坦然坚强，在妻子的关心与帮助，领导战友的理解与支持下，仍然像一棵铁松一样，屹立在工作岗位上……

　　●十万火急，被刺民警紧急上京抢救

　　2001年5月8日早晨5时40分左右，文剑警官和另一位年轻警官小刘正在河溪派出所里值班。突然，一个开杀鸡店的个体老板气喘吁吁地跨进值班室，神色慌张地报案：“有一个中年男子倒在我铺面门口死了，请快去看现场！”

　　人命关天呐！有人暴死街头，会不会是件重大案件？所领导当即指派文剑与年轻警官小刘，迅速赶赴现场，查明真相。

　　当时，东方天际刚抹着一片金色晨光，北区河溪农贸市场一片喧闹嘈杂，一大群人围着暴毙街头的男尸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跑步赶到的文剑和小刘拨开人群，便开展了紧张的调查取证工作：

　　死者40来岁，蓬头垢面，瘦如骨柴。尽管仰面倒毙在杀鸡店门口，但死得安详平静，竟无一丝痛苦状。文剑拨开死者皱巴巴的西装，见尸体上无任何外伤，不像他人暴力致死；再看其左右手，发现手臂上全是扎毒留下的密密麻麻的针眼窟窿，这个“瘾君子”难道是吸毒过量致死？

　　死者身边没有一件证明其身份的物品，文警官便询问在场看热闹的群众，问询多遍，可没有一个认得死者。文剑便伸手搜寻死者衣袋，寻找其身份证。突然，他伸进西装袋的左手被一件利器狠扎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使他条件反射式似地抽出左手，手掌竟被扎了一个针眼，一团鲜血渗了出来。

　　当时，文剑没在意，习惯性地揩干血，又从伤口处挤出了几滴血来，便再搜寻死者的口袋，这下，他竟掏出了一支注射器，针头扎弯了，针管里面还有2亳升残余带血的液体！

　　文剑知道，自己被这支扎毒针管刺中了。

　　文剑顾不得处理自己的伤口，在处理完现场取证后，大约早晨7时许，赶回所里报告，所长刘刚听说他手掌受伤了，还嘱咐他马上去医院打破伤风针。

　　7时30分左右，所里的另一位警员从现场回来报告的一个消息，引起了全所强烈震撼：街头死者好像是一位吸毒的艾滋病患者，去年跟他一起扎毒的另一个艾滋病人早已暴毙身亡了。而这个死者是北区一个小厂的下岗工人，因为吸毒，所有的亲朋好友均不愿接纳他，他只好流落街头，昨晚还有人见他在农贸市场的公厕里扎毒。

　　死者是艾滋病人，那他扎毒的针管就可能携带艾滋病毒，被这只针管扎伤的文剑会不会感染艾滋病呢？

　　抢救战友生命，阻止死神光临。派出所刘所长立即向领导做了汇报，分局领导非常重视，马上写了紧急报告。于是，“一位民警因执行公务，可能感染艾滋病”的紧急电传在不到半小时内，先后传到了市公安局、市卫生局、市政府各级领导的案头，各位领导非常重视，纷纷做出指示。市长包叙定为一个民警的性命担忧，接得报告后，当即批示：“全力以赴，保障民警的生命安全！”

　　上午9时许，市艾滋病防控中心接到报告，工作人员迅速运转起来，他们通过资料库查证，当即确认死者就是艾滋病感染者，1998年就已登记在册！工作人员迅速把扎伤文剑的注射器拿回来，紧急对管内存留物进行HIV检测、分析，其结果属于抗体阳性！携带艾滋病毒！受伤的文剑难保不被艾滋病感染，必须紧急处理！

　　市防控中心在向国家卫生部艾滋病防控中心报告的同时，请求让受伤民警文剑来中心紧急处置！

　　按国际权威医疗机构确证，艾滋病虽然可怕，但可以预防，一般被艾滋病毒侵入身体后，1小时内服用两种特效药——“双汰芝”和“佳息患”，被感染的可能性只有0.3％；如果在2小时内服用，感染的几率只有2%；若在24小时内服用，被感染的可能性在20%；若超过24小时服药，已无任何效果，其性命就危险了！

　　上午10许，警官文剑已被艾滋病毒针扎伤超过2个半小时，也就是说抢救他的性命几率还有98%！分局政治处周副主任受局领导指派，开车送文剑火速赶到了防控中心。医生们马上对他的伤口做了挤血、涂碘酒等紧急处理。然而，两种救命的特效药“双汰芝”和“佳息患”早已发放给了其他患者，中心药品库里已颗粒无剩！

　　防控中心马上联系市内各大医疗机构：第三军医大学，没有！重庆医科大学，没有！重庆卫生防疫站，还是没有！！！经过一番紧急联络，救命的特效药品只有北京的中国预防科学院才有！每一分每一秒的流失，就有可能使好警官的性命一点点地逝去。

　　必须同死神抢时间，挽救好警官的性命！防控中心与北京的中国预防科学院取得联系后，对方专家准备好了特效药，请受伤的文剑务必在24小时内赶到北京吃药和处理伤口。

　　重庆市公安局领导立即指示：文剑坐当天下午的头班飞机赶赴北京，以最快速度赶到中国预防科院吃药。中午1时许，文剑回到家里取钱。可是，家里只有1000元现金，妻子江红还在某塑料制品厂上班，4岁女儿畅畅还在幼儿园，只有80岁的爷爷在家。

　　文剑的爸爸也是位老警察，已经去世多年了，母亲跟妹妹一起过，作为孝子的他与妻子一起担负起了赡养爷爷的义务。他不愿让爷爷和全家人担心，没有透露真相，只告诉爷爷他马上去北京出差，二三天就回来。

　　下午3点30分，一架承载着挽救生命希望的民航客机从重庆江北机场冲天而起，呼啸着向北京飞去。第一次坐上飞机的文剑身体虽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可却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他坚信：自己从警20多年，历经不少艰难险阻，都挺过来，这次，面对可能感染绝证，被死神召唤，自己也一定能挺过去！

　　5时10分左右，飞机在首都机场平稳着陆。离开机场，文剑立刻登上了北京方面接他的专车。傍晚7点，他赶到了位于宣武区的中国预防科学院。

　　预防科学院的专家一直在等候他的到来，他一进门报上姓名，专家立即把“双汰芝“和”“佳息患”两种特效药，以及白开水递给他，等他服下药后，再为他处理伤口。到这时，文剑被针管刺伤已超过了13个小时了，其被感染的可能性从“理论”上说只有20%。

　　为了弄清针管里含艾滋毒的全部情况，专家又对文剑小心翼翼带来北京的带毒针管进行重新检测，从针管凝固的血液里发现：艾滋病人用此针管扎毒时间是5月7日晚21时许，而针管扎伤文剑的时间是5月8日早上7时许，也就是说，从体内携毒者抽出艾滋病毒血液到扎伤文剑手掌时，艾滋病毒已在针管里“呆”了近10个小时。

　　而通常艾滋病毒十分脆弱，在离开人体3小时后自然死亡。专家们由此推断，文剑即使被艾滋病毒针扎伤，也有可能不会感染上艾滋病！这或许是一场虚惊！

　　得到专家会诊和科学分析结果后，文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当晚，他在北京住下，并向重庆的妻子打电话报了平安。

　　第二天上午，怕亲人和单位领导担心的文剑，也没有看看北京的名胜风景，就匆匆带上可以服用三个月的特效药，乘飞机返回重庆，返回岗位了。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在等待着了……

　　●抗击厄运，负伤民警坦然面对偏见

　　“文剑被艾滋病毒针扎伤了！”这个消息就如一枚重磅炸弹，在文剑所在的派出所辖区和整个北区地区炸响并传播开来。由于人们对不治绝症——艾滋病的认识不足和怀有特别的恐惧心理，一时间，有关文剑可能感染艾滋病的谣言四起，广泛传播。文警官的亲人们听到谣言后，特别的震惊、痛心，他的朋友及辖区居民们听了讹言，也非常恐慌、担心。文警官还没从北京回来，人们就处在了深深的戒备和恐惧之中。

　　5月9日中午，文剑一下飞机就赶回到家中，妻子江红早已泪涟涟地在家中等他了。江红的工厂就在文剑的派出所辖区内，文剑被毒针扎伤的当天下午，丈夫可能感染艾滋病的传言就沸沸扬扬地传遍了全厂。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惊呆了，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悲伤不已的她突然晕倒在岗位上，是同事们送她回家休养的！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几乎把她击垮了，等丈夫回来，看到丈夫沉重而憔悴的脸，她悲伤得痛哭失声。文剑劝了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小两口面对面地坐着，计论着如何面对这场可怕的灾难。痛苦忧伤、担惊受怕的江红埋怨丈夫：“你最爱舍生忘死地抢着干危险活儿，我每次劝你小心，可你就是不听，这次要真的感染上了艾滋病，让我怎么帮你，都咱们全家老小如何过啊……”

　　文剑装着一副轻松的样子，笑着安慰妻子妻子道：“我是警察，哪有不干危险活儿的呢？可我福大命大，上帝都要保佑我。你看嘛，我不是经历了多少次危险灾难，都能逢凶化吉吗？这次我会没事的，不会感染上艾滋病的你放心吧。中国预防科学院的专家都检测了毒针管的血液，血液中的艾滋病细菌早已死亡，扎进我手掌的针管不带活细菌，请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江红相信丈夫，可她更相信科学的结果。她说：“有科学检测结果吗？怎么才能证明你体内没有被感染上病毒呢？”

　　这一点，倒把文剑问住了。因为专家曾嘱咐过他：尽管检测针管里的艾滋病毒已死，可仍无法知道你体内有无感染，艾滋病毒可以在体内潜伏20年，是否确定你没被感染，必须再经过为期3个月、6个月和一年的三抗体检测，如果全部是阴性，那就证明你没被感染。而现在一次抗体检测都没做，他只能视自己为一个感染者，并像一个艾滋病患者那样活着，不得不等待命运之神的审判。

　　丈夫无言以对，妻子江红说出了自己的重重顾虑：艾滋病传染性强，她是怕丈夫染上，更怕80多岁的爷爷和4岁的女儿也感染上啊！

　　文剑心情沉重极了，感到自己的不幸给妻子和全家人带来了痛苦，便毅然决定：自己租一间房，单独生活，直到一次检测结果证明自己没被感染。

　　江红抹着泪反而安慰他说：“咱们夫妻是共患难的，你就住在家里吧，再大的苦难，我与你一起承担，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治好你的病！”

　　文剑很感激妻子的理解、体贴，但仍然决定：暂时与妻子分居，与家人隔离，不让亲人沾染病毒。

　　文剑家只有两居室的房子，爷爷住着一间，妻子和孩子住着一间，他只好在阳台上搭起了小床，并让妻子单独为他准备了碟、盆、碗、筷和其他生活用品，悄悄地开始了“隔离”自己的生活。

　　自从受伤回到家，等待命运“判决”的日子里，他非常注意自己的行为，生怕不慎给亲人感染上。因此，他不能跟妻子亲热，也不能抱可爱的女儿，甚至爷爷病了，他都不能亲手为爷爷拿药端水，刮痧揉背。

　　他从北京回到所里的当天，分局董局长、杜政委来看望他来了，两位领导当着全所干警的面宣布：放下手里的工作，去医院治疗观察，或在家休养，等三个抗体检测结果出来后，再返回工作岗位。

　　文剑一听急了：“我哪能坐在家里，看大伙儿加班加点！我坚决不休息，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岗位上！”

　　还能说什么呢？面对死亡的恐惧和威胁，这位好警官如此坚强、沉着、坦然，还有什么能阻止他的拼命精神、牺牲精神，并剥夺他的工作权利？

　　但是，社会是世俗的。

　　妻子原在工厂做后勤管理工作，丈夫可能染上艾滋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周围一些同事便把她也当成了艾滋病人了，她坐过的椅子子别人不敢坐；她倒过的茶杯，别人不敢再碰；连与她对话，也要远离几米，弄得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有一次，工厂给每个职工发放一箱清凉饮料，热心的江红便帮一位平时非常要好的师姐提回到办公室，不料，那位师姐生怕她手上有艾滋病毒草不愿要这箱饮料。江红知道这位师姐的女儿爱喝这种饮料，便热心肠地为这位师姐扛回家，并打开一瓶给她女儿喝。谁知师姐回来看见了，怒不可遏地夺下女儿手上的饮料瓶砸在地上，并把整箱饮料丢进了垃圾堆。

　　这一切被江红看见了，受了奇耻大辱的她跑回家，倒在床上号啕大哭了一整夜，文剑知道详情后，反复劝慰、解释。也守候、陪伴了妻子一整夜。在丈夫劝慰下，大度的江红感到：丈夫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社会对自己家人的歧视是不公平的，也是没有道理的。别人不理解，自己要理解自己。第二天，在丈夫的建议下，她主动向工厂领导申请，换到另一个又苦又累的岗位，独自操作机械设备去了。她不跟任何人接触，一个人默默埋头工作，默默地承受别人非议和歧视。

　　作为户籍民警的文剑，天天要接触老百姓，为群众申办户口，办暂住证，解决各类纠纷，还要完成破案、打击处理罪犯的各种任务，不管任务多繁杂、辛苦，可他仍像受伤前一样，认认真真、小心翼翼地为群众服务。谁知，他感染艾滋病的传言，吓倒了不少辖区群众，自己没有艾滋病，即使感染了也不会传染人，可许多人就是不听，这让他工作起来太艰难了。可是，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他仍没有闲下来或躺倒不干。

　　一次， 他管的地段内有位姓张的小青年又打群架了，他决定上门去做工教育工作。才拍开门，小张的父母一见是他上门来了，坚决不让他进屋。文剑知道他们害怕他的所谓的艾滋病，也不计较他们的无礼举动，就站在门外对其子进行教育，他苦口婆心讲道理，讲法律，直讲得小张泪流面，答应改正错误为止。小张的父母被感动了，打开门，又是为讲得口干舌燥的文剑买泉水，又是递板凳让座。文剑没有喝没有坐，在小张翻然悔悟后，默默地离开了。

　　●理解支持，上上下下声援无辜战友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携手团结共同奋进。每当看到文剑忍辱负重，默默承受着各种歧视、白眼、冷漠，仍不屈不挠地工作、战斗，分局的领导、所里的战友们都钦佩他，感激他，并深深地为他鸣不平。

　　当警察就意味着危险、奉献、牺牲，甚至被感染上疾病、绝症，而这些能怨民警自己么？一些老百姓不理解文剑，我们可要理解他呀！战友们想到这些，便纷纷伸出热情的手，默默地帮助着、关心着文剑。

　　群众对艾滋病知识不了解，对文剑产生恐惧感和冷漠感，所里领导便在去年8月份，三次请来市艾滋病预防专家来给辖区群众讲课，做咨询，散发防“艾滋病”的小册子。在宣传中，使大家明白，艾滋病虽然是一种致死性绝症，目前无药能够治愈，但艾滋病可以预防，其传染途径也必须经过血液、性接触、母婴传染等三个途径，而握手、吃饭、面对面讲话等等是绝不会传染的，通过讲解，人们的恐惧心里消除了，许多群众见了文剑也不再退避三舍或拒之千里了。

　　为了让群众看到艾滋病的并不可怕，派出所的战友们平时与文剑同时出，结伴下段、握手、吃饭，从不分彼此。

　　8月9日，是文剑42岁的生日，全所战友每人掏了20元钱，为这位好警察摆站一桌生日宴。那天，大家等到很晚，才把工作回来的文剑请上席桌，面对丰盛的饭菜菜，肚子早已大唱“空城戏”的文剑竟没有一点食欲，他怕动筷子，给战友们传染上或引起不安。所长只好先端起酒杯与他碰杯，祝他生日快乐。大家也纷纷端起酒杯，向他祝寿，可他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看到战友们一双双真诚的眼睛，一张张热情的脸庞，他沉默了，心头一热，鼻子一酸，竟洒下了热泪：“我知道大伙不嫌弃我，大伙儿也盼我健康无恙，可你们也不容易，何必冒着生命危险，要与我同吃一餐饭呢？”所长鼻子也发酸了，他抹了一把泪，哽咽着说：“这此日子，你受委屈了，别人不理解你，我们理解你，你是个好警察、好同志，咱们当警察就是流血牺牲铸忠诚，有时还不被人理解，但有些老百姓不理解，我们自己理解自己吧！？文剑听了所长的宽慰话，激动地端起酒杯，和着簌簌滚落在酒杯的泪水，一饮而尽。这顿饭，大家吃得悲壮、热烈、感伤，一群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几乎全部泪流满面……

　　漫长的三个月过去了，8月9日，文剑被市艾滋病防控中心专车接去抽血了。第二天，他和妻子忐忑不安地来到中心看结果，当夫妻俩拿到HIV抗体实验呈阴性的呈阴性的结果表时，夫妻俩相拥一团，抱头痛哭——这泪水冲刷的是3个月沉积在心中的屈辱、忧苦和悲壮啊！这泪水也冲刷掉了悬在心中的“炸弹”！因为，这个检查结果表明：文剑98%的几率不会感染艾滋病！

　　文剑如释重负，身心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那天，他早早回家，买了一瓶好酒，让妻子为他烧了一桌好菜，独自把盏畅饮，一醉方休。当晚，他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

　　当他抗体呈阴性的结果传到公安分局和派出所辖区，关注他的人们纷纷为他庆幸、欢呼。好些战友都打趣地对他说：“死神被你吓怕了，乖乖地取消了你的‘死亡令’啦！你真是位福大命白硬汉啦！”

　　2001年12月7日，扎伤半年期的检测时间到了，文剑再次到市艾滋病防控中心抽血化验，结果表明：HIV抗体仍然呈阴性。专家告诉他：你不可能再感染艾滋病了！一切“警报可以消除”了！

　　当晨，在场的人们兴奋地跳了起来，纷纷向他祝贺，祝贺他成为“幸免遇难的人”。当时，文剑再次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当天，市艾滋病防控中心向国家卫生部做了汇报：文剑作为高危病人的“黑档案”被注销了。市公安局、分局的领导也放下了心，纷纷到派出所向这位坚强的卫士祝贺，目前，领导已为文剑调换了新的工作岗位，他正精神抖擞地奋战在为人民服务的第一线。

《法律与生活》

2002.0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