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生日的那天，从一大早醒来，他的手机铃声就几乎没有断过，家人、朋友陆陆续续打电话、发短信，为他送来本命年的生日问候。每当那“嘀嘀”声响起时，他都不由得一阵紧张，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她，应该不会忘记吧？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还能经常接到她打来的电话。但他只要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那几个熟悉的号码，便抱定了狠心坚决不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她的电子邮件，她的短信息，还有有关她的所有传闻，他通通地置若罔闻。直到有一次，当铃声响起时，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在犹豫了半分钟后，铃声戛然而止。他便用那号码回电话，听筒里猝不及防地传出了她的声音。她用忧郁而有力的音调质问道：“你当真不理我这个朋友了吗？”他不知所措地支吾了几句。只记得她好像说了一句：“以后还是多联系吧，毕竟，还是这么多年的同学啊！”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打来过电话。
就在生日的前几天，他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假如她打来电话，他就故意装出一种冷漠的态度来应答。他甚至已经想好，用一种疏远的口吻询问对方的姓名，好让她知道自己早已删除了她的号码，忘记了她的声音。然后，再借口说手头很忙，不等她把要说的话说完，就匆匆挂掉……
就这样，说不清是出于怎样的一种心态，他急切地盼望在这一天收到她的问候。该来的朋友统统都来过了，惟独不见她的讯息。一直等到傍晚的时候，她终于出现了。
她用一个全新的手机号码发来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候：“生日快乐！”——他把这条短信息反反复复地咀嚼了好几遍，却再也没能找出更多的字符来。一种从头到脚的失望顿时击倒了他。当他愤愤地删去那条短信息后，突然想起：自己同时也删掉了她新的手机号码，从此以后，他可能真的要与她失去联系了。随之，一种无边的寂寞涌上了他的心头。
后来，他在报上看到一位作家引用的一则古老谚语：“墙高万丈，挡的是不来的人。”——要来？千军万马也是挡不住的——既是这样，那他还有什么可多想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