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艾滋恋人怀起了！

　　寻房：一无所获

　　杨林与小燕的一天是从上午10点开始的。“想到未来，全部都是担忧，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小燕的脸上挂着黑眼圈。《成都商报》买回来了，看着标题，杨林大声念道：“阳光生活！”然后若有所思地点头。

　　简单洗漱以后，杨林拿出三个面包，这还是前一天的晚餐留下来的。“小燕，吃点东西。”他为小燕倒上白开水。小燕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但看着面包还是摇了摇头：身上的钱快没了，还是先让杨林吃吧。

　　昨天，他们的任务是尽快找到新的住处———因为一些琐事纠纷，对二人的“来头”并不知情的房主早上来下了“逐客令”，限他们一天之内必须搬出去———但现在他们身上一共只有几块钱了。10时30分，两个人准备先出去碰碰“运气”。所谓碰“运气”就是看看家人有没有给他们存钱。当银行业务员告诉他们存折上有一笔存款时，小燕紧紧依偎在杨林身边，眼睛里充满希望的光芒：“有多少？”“200元。”小燕有些失望：“一个月的房租都交不上。”杨林拍着她的肩说：“家里人也挺不容易，我们不能再要求他们做什么了。”

　　两人开始为找房而奔波。他们先把目标锁定为街头电线杆上张贴的租房广告，但走了几条街，看了好几张广告都没有合适的。冷风中，两人失望地坐在街边。没有钱，没有住处，“逼上梁山了，逼上梁山了……”杨林喃喃自语。半个小时后，两人商定，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把身上唯一值钱也最珍惜的手机当掉，那是他们与家人和外界联系的惟一渠道。

　　终于，院子里的一位大姐告诉他们，附近有一个单间要出租，260元一个月，但要先把一个季度的租金780元交齐。“先交一个月的，其余在半个月内凑齐补上行不行？”小燕着急得快哭了出来，结果房主不同意。下午2时，他们已在街头奔波了3个多钟头，午餐早被他们“省略”掉了，两人只喝了一瓶水。这一路上，小燕问得最多的是“咋办？”杨林一次也没有回答她，因为他自己同样是一脸茫然。

　　怀孕:左右为难

　　在与记者交谈中，杨林随口告诉记者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小燕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当他们最初从检测试纸上测出这个结果时曾有过激动，但很快，现实的困境让他们清醒。小燕说：“我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我们自己的生活都还没有安顿下来，而且，病毒还很可能会传给孩子。”杨林的心里却还存留着一丝侥幸———他特意去图书馆查了资料，“书上说，孩子在母体中，在生产时还有吃母奶时都有感染的可能，但也还有5%的可能不会感染。”就是这5%让他有时冲动地决定和命运赌一把：让小燕把孩子生下来吧，自己作为将死的人，却又幸运地多了一份延续生命的希望。但钱在哪里？房子在哪里？冷静下来，杨林开始犹豫了：“就算把孩子打掉，可也需要一大笔钱啊。”

　　由于身体虚弱，从街上回来，杨林感冒了，有点发烧。两个人商量：再和房主商量一下，把时间缓一缓。“先找到房子，安定下来，我们就出去找工作。”这是他们的未来计划。实习生 何先菊 记者 刘宇

来源：成都商报

2002.1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