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刘长瑜早已不再有当年舞台上李铁梅的“冲”劲,却还保留着李铁梅的风采,淡泊宁静的她一再谢绝采访。当笔者冒着风雨“闯”进她家时,她还一再表示“没什么好写的”。
谈到“梅兰芳金奖”的获奖情况,她说:“只能说我是幸运的,实际上沾了‘李铁梅’的光。”
原以为当年演“样板戏”时,她一定春风得意,一问才知,大名鼎鼎的“李铁梅”比“杨子荣”也没好到哪儿去,也是内部控制使用。因为小小的唱腔改调,刘长瑜无意中得罪了江青,一些平时的俏皮话,被编成了“反动言论集”,到“四人帮”倒台前夕,她已经到了被揪斗批判的边缘,粉碎了“四人帮”也救了刘长瑜。
刘长瑜自幼活泼好动,对体育很感兴趣,尤其是游泳和滑冰。
1951年,长瑜考进了中国戏曲学校。这个行当可不容易,它要求演员文武兼备,而且唱、念、做、打都得不凡。长瑜很勤奋,常常清晨到公园湖畔练嗓子、习武。为了练好眼神,每当别人入睡后,她就手持香火坐在暗处,眼睛紧紧盯住萤亮的火头,手转眼转,一“熏”就是一两个小时。用乒乓球练眼神更是她的一绝,她坐在观众席上,双眼紧盯快如闪电的小球,她不仅练活了眼神,而且被运动员那顽强的精神所感染。有时身体不适,不过几分钟便头晕目眩,此刻她暗暗嘱咐自己:“要挺住,不能‘丢球’。”久而久之,竟和王志良等乒乓名将成了好朋友,王志良曾对别人说:“刘长瑜看球花费的力气,比我赛一场球用的力气不知要大几倍呢!”几年来,她在自己的刻苦努力中,在30余位老师严格、耐心的培育下,进步很快。她能从两张高桌上,一个倒插虎轻盈翻下,双脚踢枪快而不乱,唱腔、道白字正腔圆……特别是她第一次在《扈家庄》中扮演扈三娘,就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刘长瑜是个乐天派,这一点连她自己也承认。尤其是得不到理解的时候,当四处传播着令人不堪入耳的谣言的时候,她还是那副老样子:平静、自若。因为她不愿让懊恼侵吞时光……
名人亦有难念的经。生活中的刘长瑜,经受的折磨和打击够沉重了。1967年才结婚,仅仅4个月后,丈夫就患肺癌撒手人寰。
再婚后,爱人又在练功时腿部骨断,曾长期卧床不起。
刘长瑜的再婚丈夫白继云是中国京剧院的武打设计,从小喜欢体育,打篮球、乒乓球是把好手,在业余射击比赛中还得过奖。而足球却是他最大的爱好,他的鞋几乎都成了“张嘴鱼”。体育是两人共同的情趣,恋爱时从没去过公园,却在球场的观众席上一起度过了恋爱的甜蜜时光。
转眼间人生过半,她和从前一样很爱动,而且兴趣更广泛了,爱跳舞,对三步、四步、探戈、迪斯科无一不精,但她很少去舞场,她仍喜欢看球,却很少去球场……因为她每日买菜做饭等家务事占据了不少时间。然而这对刘长瑜来说算不得什么,她最大的愿望还在于如何振兴京剧事业,得到各行各业的支持和理解,渴求人们以诚相待。
人嘛,谁没点儿苦恼,假如你的心胸宽得能装下一个天宇,便会觉得一切又那样自如,像一首歌。
想不到多年后的刘长瑜,再次出现在舞台上时,竟是红颜不老,春色依旧。正如她的“实话实说”:“这没有什么奥秘,主要是从前辈艺术大师身上学会了坦然。‘坦’是坦诚、坦白、坦荡,‘然’是自然、天然、超然。”她认为人的悲愁喜乐主要取决于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刘长瑜在最痛苦时,依然没有间断练嗓、练功,依然常哼唱着心爱的曲子,并且书写了“处处绿杨堪系马,家家有路到长安”的“诗训”,勉励自己。刘长瑜奉劝世人:外表的美貌,远远不及内心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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