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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囿家中,新婚的甜蜜也会走味。出门走走,遇三二朋友,海侃一阵,手捧淡茶,荤素兼来,或歌或哭,好不痛快。 我十分珍爱朋友间的相聚。那是一种鼓舞,一种力量,一种鲜活的空气。可每每兴犹未尽,便记起身后的家。家的一只手遥遥伸过来拽我的衣襟。有知识的妻也并不十分责怪我聚会后的晚归,但她的不悦与忧伤深深刺激着敏感的我。于是再想出门独自走走,潜意识便感到有一道阴影般的东西,染暗我明丽的心境。使我稳健伶俐的谈锋莫名其妙地愚钝,我便黯然失色,驱车或步行朝家的方向走去。 然在,我实在无法抱怨我温馨的家,也找不出埋怨妻的理由。不是么,当我踏着酡红的夕阳归来,疲惫地往客厅那张沙发上一靠,我发现家总是那样明亮、清爽、舒适宜人。 不错,妻是郁郁的,却端来喷香的饭,可口的菜,煤炉上铝壶冒着丝丝热气。我开始埋头吃饭。但偏偏这时,她就流泪,说:“你还记得家呢!”于是我忙不迭地照例解释,照例诅咒友人如何蛮横地强留我,末了照例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 我曾对妻说:林子里树与树之间离开点便长得粗、长得高。形影不离不应是夫妻的最佳境界,还是有点间隙好。妻噘起小嘴说:听不懂你的歪理! 我的家呵!我的妻,总让我爱得辛酸恨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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