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结婚两次又离婚两次,现在又想第三次结婚——乍听这样的事,你一定以为这个女人是两次跟不同的男人结婚,而且即将跟第三个男人结婚。但你错了……
吴淑平手记:冯凤仪第一次打来电话, 是在一个月前,当时她看了本栏文章《谁该安静地走开》。闲聊中,她无意中说到“我结婚两次又离婚两次,而且现在又想结婚了”。说这样的话,谁都会认为她是两次跟不同的男人结婚,而且即将跟第三个男人结婚。可是,当记者用这一很“符合逻辑”的猜测询问她时,本来声音很忧郁她突然笑出了声,她说三次都是跟同一个男人结婚。这样的故事无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三周后,记者终于约见了她。
姓名:冯凤仪
年龄:36岁
职业:连锁店老板
简介:重庆籍,大专,做过企业财务、行政主管等,现自营3家连锁茶庄。
这是一个典型的吵吵闹闹的婚姻。他们的结合有着“合理”的感情基础,而他们的离婚也有着“合理”的激烈冲突。看来,“轻率”——应该是我们在婚姻中慎重考虑的关键词。
第一次结婚,我们不懂爱情
我是重庆人。1989年,我在雅安卫校毕业,第二年就嫁给了他——我的同班同学。我们四川(包括重庆)女人外表泼辣,实际温柔、富有爱心。我的性格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野蛮女人”,我不仅跟男人一样喜欢说粗话,甚至还会“拳打脚踢”。而他呢,是雅安本地人,也是那种典型的四川人性格,脾气豪爽、暴躁。所以,我们结婚后,经常是吵来骂去的。在我们那栋职工宿舍楼,我们以吵架出名。但是,我们属于“小两口打架不记仇”的那种,每次吵完不到两个小时就会和好,晚上又恩恩爱爱的了。我姐姐说我们夫妻是“得罗儿”,意思是一对活宝。
结婚一年多后,我们有了儿子。而老公那年才21岁,事实上也只是个大孩子,他一点都不知道照顾孩子,也不知道怎样照顾我,连我坐月子,他都不知道我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经常自己一上床就睡得像个猪。我带着这样两个“小孩”,疲惫可想而知。
儿子到了一岁后,会说话会走路了,越来越可爱了。可是,那个大小孩却动不动就吼他,甚至还打他。于是,我们从平常的吵架迅速升级为为了孩子的“战斗”。
有一次,老公打了儿子一个耳光,孩子半边脸都肿起来了。我实在气不过,就拉他去离婚。单位领导和民政局的大妈给我们做了很多思想工作,但我们谁也不“服输”,都要争一口气。一个月后,我们离婚了。
第一次跟别人“非法”同居,我发觉还爱着他
离婚时,我们很清贫。我们在同一家医院上班,结婚时,单位只给我们一间36平方米的单身公寓。离婚后,他把几件衣服随便往个袋子一塞,就搬走了。我把母亲接来带孩子。那一年,我妈已经60岁了,经常生病,大人小孩我都要照顾,我真是又忙又累又穷。
穷则思变吧。半年后,我自己偷偷在医院不远处开了一家小诊所。而前夫这时考上了河北石家庄一所医科大学,全脱产去学习了。我们开始各奔前程。我每天一下班都呆在诊所里,假日早晚也都在。
我的诊所其实很简陋,因为不敢公开,连挂牌都没有,但就这个小小的诊所,每个月给我带来200多元的收入。那时,我的月薪只有120多元,那200元,是个不小的数目呢。
从1992年到1996年,我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这段时间,很多人给我介绍对象,也有一些男人主动追求我的,但我大都没有感觉,只跟一个附近的中学教师谈过两三个月。
这个教师本来有老婆,长得很漂亮,但因为穷,他们结婚不到一年那女人就跟一个上海商人私奔了。教师说,他再也不找漂亮的女人,就喜欢我这种中等外貌又很本分的女人。我很感动,试着跟他一起过日子。因为他无法离婚,我们的关系实际上是“非法同居”。
可是,也许是老天的有意安排,就在我跟那教师正式同居的第二天上午,我突然收到前夫从石家庄寄来的一封信。信中的语言真切而动情,他说以前不成熟,这几年在石家庄渐渐感觉自己真正长大了,回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他觉得很对不起我,他要用以后的日子给我补偿,他要认认真真地爱我一辈子,不再跟我吵架,也要好好疼我们的儿子。
前夫的信,立即让我平静的心湖涌起了漪涟。想一想,他除了脾气坏一些以外,人真得不算坏,也有上进心,再加上我们有了孩子,两人之间无形中有了一种客观存在的牵挂。这时我发现,我还爱着他。
当天晚上,我跟教师说清了一切。我说,在感情上我欠你的,但我仍爱着前夫。第二天早上,我们分手了,我跟他的同居历史只有两个晚上。
第一次复婚,我们刚基本成熟
1996年7月,前夫本科毕业,却没有回雅安,而是直接到了深圳,在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做业务主管。这段时间,我们的联系越来越频繁,而且互相想念起来。
11月,他回雅安看我。这是离婚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感觉既陌生又熟悉。那晚,我们像一对久别多年的夫妻,又像新婚入洞房的伴侣,爱得很彻底又爱得很忸怩。
他动员我到深圳去。女人为爱可以抛掉一切,为了男人的事业可以抛掉自己的事业。我很快就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带着儿子就来了深圳。
这时,我跟他的关系非常“不明不白”。说是离婚关系,我们又恩爱有加;说是朋友关系,我们的关系又超越了朋友;说是恋人关系,他早已是我儿子的父亲。
我跟他住在他单位的宿舍里,他的同事都“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但有一次,他单位组织到番禺旅游,家属也都去了,在登记住宿时,我们却没有结婚证。因事先单位再三强调这一点,我们这样“穿帮”真是尴尬异常。于是,我们复婚了。
我们开始懂得互相关心对方了。他整天忙于事业,我则暂时在家里带孩子,周末则去华强中学读中山大学商业管理自考培训班,打算等孩子上了幼儿园,自己也可以拿到大专文凭了,那时再去上班。
他的第一次“失足”,“促成”了我们第二次离婚
1999年大年初二,我突然接到雅安那个中学教师的电话——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我的电话,当时我们正准备睡觉,他的电话来得那么突然。他说我走后,一直很想我,现在他已经跟老婆离婚了,很想跟我结婚。
丈夫听到我的话语有点不对头,抢过电话责问他是谁?那边马上把电话挂了。在丈夫的追问下,我把实情告诉了他。我想以自己的坦白,求得丈夫的谅解和包容。
丈夫一听,狂野的个性又爆发了出来,他一口气把家里仅有的两件家具——茶几和电视都摔坏了,然后甩门而出,一夜没归。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晚去了振兴路的太阳广场喝酒,喝到醉醺醺的时候,跟一个三陪女睡在了一起。
疼痛之后是悲哀,我不禁自问:爱情难道就这么简单而不值钱?随时都可以不顾对方的感受而跟一个陌生人睡在一起?
之后连续三个月,我一直不理他,虽然住在一起,两人却像陌路。不想这时候,那个教师出事了,给我们的紧张关系又加了一层霜。
2000年3月14日,教师出了车祸,左脚整个脚踝被车碾碎了,一个人在医院呆了两个月后瘫痪在家。这消息是我姐姐告诉我的,那教师是个不喜欢求别人帮助的人。教师没有什么亲人,我理解他的孤独和痛苦。我们虽然不能成为夫妻,但至少还有朋友之情。我请了假,背着老公回家看望他。
我照顾了他两天,给他请来了保姆,很快就赶回了深圳。本来,我以为姐姐跟我都守口如瓶,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我那个多嘴多舌的姐夫却不小心说漏了嘴,把这事告诉了他。本来就余怒未消的他,不容我解释,非跟我离婚不可。我的脾气也是很大,两人一吵起来,就像打雷,一个比一个响,我们又一次协议离了婚。
现状:周末夫妻
离婚后,我和小孩搬出来住。可每到周末,儿子回家后。总是吵着要看他爸爸,如果不让他去,他就哭闹个不停。而每次他们在一起,又玩得很开心,像两个很默契的小孩。
这一两年来,我一直在考虑是否复婚,也在考虑我们过去吵吵闹闹的人生。扪心自问,我还是爱着他的。他也曾经跟我姐姐说,最爱的人还是我。
我们现在基本上过着周末夫妻的生活,有时我和小孩到他“家”过周末,有时他来我们“家”过周末。我现在的想法很清晰,如果再婚,我的丈夫肯定还是非他莫属,而我也将会比以前更成熟、更温柔地做他的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