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非常公寓》，片子里有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一对热恋中的爱人之间，插入了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从他们爱情故事的偷窥者，进而成了介入者，然后在他们之间导演了一幕误会和离别的伤情悲剧，并终于实现了与男主人公同床共枕的梦想。骗局拆穿之后，男主人公居然选择了介入者，而介入者居然甩下男主人公，翩然飞去。在另一个场景中，女主人公因为与这场纠葛有关的另一场情感纠葛，而在一片灿烂的火海中香消玉殒。男主人公的结局，是不得不尴尬地拥抱着对他而言已经什么都不是的前任女友。 说不上什么微言大义，但绝对是情感和视觉的晚宴———菜是一道道上的，美味和享受在进程中徐徐弥散。再佐以最恰当的音乐和红酒，这美味就美到你不敢回味。
影片的看点，除了不断的悬念和意外，还有男女主人公的绝色。男演员应该叫文森特·卡赞（VINCENTCASSEL），今年在中国公映的“法国大片”《暗流》里的那个年轻警察，大概是中国观众认识他的最可能的途径。女演员莫妮卡·贝鲁奇（MONICBELLUCCI）是他的太太，号称意大利第一美女。从男人的心理来说，她嫁给卡赞，算是有了一丝可以“原谅”的理由，否则她不应该嫁给任何人。大众情人通常都必须背负这样的使命，而异性观众则在窥视和幻想中，寻求自虐的快感。
三角关系中的另一角，则由一个自卑而灰色的偷窥者，逐步在与男主人公的灵与肉的彼此冲撞中，徐徐盛开成一朵饱满的花，露出另外一种艳丽。最后当她带着解放了的肉体和心灵离去，却抛下男主人公独自发傻的时候，没有人觉得勉强。对于导演和演员来说，这需要极过硬的功力。在影碟封套的介绍文字中，是把她作为女主角来“主打”的———“荷曼波林杰，法国最受瞩目新一代女星”，而且还是“又一倾情演出”。也不是虚张声势。
看过几部法国影片之后，最强烈的感受，是法国人对情、对欲，都有和他人不同的认知和态度。法国影片中，爱情片占有相当的比重。而他们的爱情片，按我们的标准都离“情色片”不远。但他们的情色故事中，很少色情意味，也很少受到外在道德的约束和打扰。我想这两者之间，可能是互为因果的关系。外在的戒律越严苛，“情”就越容易往“色”上靠。王小波生前说过类似的话，而且是在研究和阅读了古今中外的文学之后。不过这也不足以完全解释法国人和他人的不同，在美国人那里，情色之事也极少外在道德的束缚，可好莱坞电影里那种过于夸张的激情，让人觉得在他们的心里，对这事还是有一种内在的紧张。这和法国人（至少是电影里的法国人）在这事上的坦然、自然，其实有本质的不同。我不是研究情色的，所以不知道这现象可以在文化学或生物学上得到什么解释，只是看过和经历过那么多挣扎的时候，觉得法国人享有的，是跳出迷思的自然和轻松。
想象不出这么一些自然和坦然的男男女女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生活，尤其是婚姻和家庭，还怎么风平浪静。不过他们既然能在艺术中这么玩味，就一定已经在生活中有了搞定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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